穿成宠妃之子(267)
想到童子渊当年的惨死,梅叙心里还是同情梁任的。
“子渊走那么多年了,当年之事,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过错失责,”梅叙放缓了语调,温声道,“想开点吧仲则兄,人啊,还是得认命,向前看吧。”
“是啊,”梁任笑了笑,心平气和道,“真要这么论下来的话,我倒还欠了五殿下好大一个人情……要不是他当初在春莺里出事,时至如今,恐怕连给子渊正名,我都还难能真正做到。”
“我实是,”梁任神色怔忪道,“枉为人师。”
他那个学生,有最穷苦寒卑的出身,与远超于常人的禀赋。
还有一个孔子当年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最心爱弟子的名字。
是“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也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可惜却也同样是——
“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果然,最得师长心喜的学生,总不会沦落到一个好结果……
不期然的,梁任忍不住又想到了那位皎如明月、艳若桃李的五皇子。
对方好像也同样是真宗皇帝最宠爱心喜的一个儿子了……
最后又会怎样呢?
梁任努力把心头那点子奇怪感与不自然忽略过去。
是我多想了吧,梁任心道,他与东宫太子相交多年,对方的人品心性,他自认看得还算透。
太子怎么也不至于作出此等违逆伦常之事。
但兄弟之间……真有必要那样时时跟着、事事护着么?
可要是……却也太荒诞无稽了。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梁任默默道,这种事情,不可能的。
肯定是他被童子渊的事情影响,有些杯弓蛇影了。
不过——
“季冲,”梁任猝然回头,突然对着梅叙道,“你说,如果松鹤堂缺少人手……我过去帮忙,合适么?”
“啊?”梅叙一时没听太懂,好笑道,“你也好奇了?难得,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不,”梁任简洁道,“我只想过去看看,五殿下日常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还有,季冲,你难道就不好奇,”梁任轻声呢喃道,“松鹤堂要想运转下去,银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么?”
“还能哪里,”梅叙想也不想道,“东宫出呗。”
“太子殿下已经许了你官学那边,”梁任摇了摇头,“如果是他的话,当时便一道说了……我是真的很好奇,五殿下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是,东宫太子什么时候答应了官学那边?梅叙蹙眉心道,不是说的“洛阳出”么?
洛阳出……梅叙一下子怔住了。
第82章 贤内助 "哥哥低下来了……”
解决了梅叙这个头等“心腹大患”, 眼看着松鹤堂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一点一点筹备起来,裴无洙心里实在高兴,跟着东宫太子回去的路上, 雀跃得道都得走有些飘了。
“这么开心?”东宫太子双目含笑地凝望着裴无洙, 温声道,“松鹤堂的账目,你手上若是周圜不过来, 哥哥可以先帮你一些。”
“那倒不必, ”裴无洙耸了耸肩, 语调平平道,“我把先前左静然送的六幅画给卖了,十万两……绝对可以撑得到给你的那些东西回本得利。”
事实上, 因为裴无洙身份特殊,且她是拆开来卖, 那六幅画统共加起来,最后卖得还是超过了十万两了的……裴无洙摇了摇头, 遏制住自己再继续深想下去。
左静然也好、六幅画也罢,甚至是那些画最本根的源头、与淮安府湖团厅贪污案的纠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裴无洙不欲再深想。
毕竟,无论前缘怎样纠葛,那些东西最后,都是被投进了松鹤堂改革规制的过程中。
也算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也好, ”东宫太子自然能瞧出, 提及那些往事,裴无洙脸上或多或少带出来些不痛快之色,当下也不再深问, 只浅浅一笑,温声道,“如果还有不足的部分话,可以先来哥哥这里支取。”
“这口气,”裴无洙不想多谈自己,只夸张地“啧”了一声,借故转了话题来,惊奇道,“你那里现在这么宽裕么?”
“你忘了,今年这一年,”东宫太子摇了摇头,微微叹息着感慨道,“哥哥都做了些什么?”
裴无洙心道:往年不知,可今年你做的事应该本就很不少吧,我哪里知道你这指的是哪一件?你可是从开年起就紧紧盯着左思源那边了……
紧紧盯着左思源那边……
裴无洙猝然顿足,猛地想起了在现世时听过的那个段子。
——清朝皇帝在地底下会面,雍正皇帝对着乾隆皇帝道:是他夜以继日、呕心沥血的辛勤治理,给乾隆留足了国库、给了乾隆开启盛世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