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545)
“羞答答”三个字震得谢嫣虎躯一震,她张口停了许久,旋即搁下汤碗怒气冲冲去掐春芷的腰:“好你个春芷,不去跟着君锦玉,作甚学那登徒子偷看我们?”
春芷被她挠得腿软,却还是一本正经道:“光天化日之下,小姐如此胆大包天,奴婢就算是有意回避,也来不及。”
谢嫣正色道:“今后可不许这样。”
“可是容奴婢多嘴几句,”春芷也收起玩笑神情,万分沉着冷静,“您固然与容公子相处甚欢,然而您是京城王府娇贵的嫡小姐,他只不过是京城一处门庭破败商户的儿子,眼下又是小姐身边的夫子……身份本就有别。且小王爷已禀明太后,替您指一桩婚约。奴婢在戏班子里头,看过太多先例,不论世家王孙如何山盟海誓,班子里的红角姑娘,没有一个能有好结果的。”
春芷神态鲜少这般严肃,谢嫣着实哭笑不得,她缓声笑道:“这些道理我也明白,你不必如此如临大敌,该怎么做我心中亮堂得很,无须深想这些。”
春芷颔首道:“小姐清楚便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中不知怎么突然飘起细细绵绵的雨丝,横斜雨点争先恐后扑入屋内,撩起一阵潮湿的青草腥味。
锦亲王府四下灯火灼灼,烛光沿着甬道一路蔓延至朱色府门前。
君恪肩头上披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蓑衣,戴好斗笠快步冲入漫漫雨幕里。
官道湿滑泥泞,马车车轮辘辘,在人烟稀少的长街之间停停走走。
骏马抵至一座修建得尤其华丽的府邸前,终于驻足不再前行。
季全跳下马车,顶着长风细雨没入雨中,深一脚浅一脚踏上台阶,他摸索到一扇隐蔽的暗色偏门旁,伸出手轻轻叩了四下。
暗门不多时由人从里头拉开,季全复又坐回马车里,牵住缰绳驱使骏马朝着门内驶去。
顺着宽敞大道一路走至尽头,君恪走下马车,抬眼可见一座高耸的楼阁。
楼阁顶端用石块砌出一道蜿蜒城墙,有人影翩然矗立在城墙旁,烛火清清楚楚映出那人的身形轮廓。
柔软衣袍灌满风雨,宽大袖口在高空中随风摇曳晃动。
君恪拾级而上,感知越来越猛烈、铺面而来的风雨。
雨水全数扑上他英挺侧脸,又沿着脸庞弧度滑入颈子里的缝隙内。
他蓑衣下的衣襟已经濡湿了一大块,发梢处也滴着淅淅沥沥的水渍。
君恪踩上最后一节台阶,对着石墙旁那道昏黄人影沉声唤道:“八王爷。”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碎发湿漉漉贴在额角,露出一张青涩有余,却锋芒毕露的面皮。
君霖眸光亮了一瞬,笑着应下,嗓音有些微的嘶哑:“叔父你来了。”
君恪摘下斗笠,挪动步伐立在他身侧,他比八王爷足足高出半个头,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郎年岁虽轻,眉宇间却凝着独属上位者、生杀予夺的气魄。
比起被容太后与容倾保护得很好,不识少年愁滋味、不知百姓疾苦的小皇帝君霆,自幼丧母从而比常人更为早熟的八王爷,实在令志在报国的君恪惊喜若狂。
他一向淡漠的目光,今夜难得对着除却君锦玉之外的人柔和了些,暗含着慈爱与满意,君恪端详他脸色道:“不错,看来王爷近来过得十分如意。”
君霆示意他坐在桌边,又亲力亲为替他斟满一杯薄酒:“骤然收到叔父的遣人抵来的口信,侄儿也未顾得上准备什么,着人去城东的酒楼买了些小菜,特意款待叔父。”
君恪接过杯盏仰头一口饮尽:“你我之间不必谈这些虚礼,王爷是天潢贵胄,待人接物无须这般谨小慎微。”
“叔父教导的是,”君霖放下手心壶柄,磨磨蹭蹭片刻,才接着问,“京中流言四起,连累小姑姑遭此飞来横祸。”
君恪脸色黯了黯,郁郁寡欢道:“所以我此行前来,就是寻思着同你议一议,究竟该择谁做锦亲王府的姑爷。”
君霖早先得了消息,自然不会误以为他指的是今日受了莫大委屈的君锦玉,他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宫里的公主再是如何高贵,帝后为他们挑选出的驸马,除了言听计从,她们又能怎么样。
想那君嫣嫣不过是个根基不稳、没有封号的宗室女,只能听凭君恪的安排。
思及此,君霖心中忽而生起一个念头,他反复咀嚼这个谋划将会给他带来的利与弊,细细摩挲手中一双象牙筷子,轻轻点着桌案,再三确认:“侄儿不知王府中的境况,不清楚嫣姑姑同小姑姑,到底是哪一个在叔父心中更为重要。”
君恪下意识应道:“我与锦玉一同长大,自然更为亲厚。”
“这就是了,”君霖夹起一片鱼片,“宫里的姐妹中,除开几个父皇偏宠、能嫁与如意郎君之外,剩下的公主都不外乎是用来联姻的傀儡。小姑姑不愿嫁人,一时还未有属意之人,叔父留着她也好。不过嫣姑姑身为锦亲王府的嫡小姐,便没有小姑姑这样幸运,肩上理所应当应该担负起一府的荣辱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