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
白逸风不知何时探头过去,“真的假的?”
这些魔宗弟子不会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这般菜?
“他们倒得轻易,岂不显得咱们都是白痴?我还放狼狗传讯出去了,等我岫玉山庄的亲朋好友齐至,全知道把咱们吓得三天不敢动的家伙,让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顺手就给灭掉,咱们颜面何存?”
宋晟一瞬间觉得心口有些烫。
他其实很了解魔教,同魔教打过交道,魔宗各个宗门中,飞鹰堂的人数最少,但是却都是精锐,在整个魔宗也是最狠毒,最阴险的一批高手。
宋晟默默盯着窗外,不远处不知多少人安营扎寨,赤黄的皇城司旗帜,禁军的黑底禁字旗交互招摇,人头涌动,却不见丝毫混乱。
明显都是精兵悍将。
他虽身在江湖,但大顺朝可不是软弱的朝廷,朝廷中那些名声不显的高手数不胜数。
禁军和皇城司,那正是高手的集中地。
就算这位谪仙人没有一照面就灭掉魔宗弟子,恐怕魔宗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魔宗赫赫扬扬,在西域地界称王称霸,可他们还不敢去招惹朝廷!
宋晟的思绪千回百转,目光却不自觉落在杨玉英的脸上。
那位欧阳庄主很自然地立在翠玲的身后同她说话,甚至能调动皇城司和禁军。
翠玲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宋晟心下既震撼,又忍不住好奇。
“啊!”
姜晚忽然低呼。
宋晟一惊,转头看她,就见姜晚的脸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又红又紫,触目惊心。
姜晚眼泪唰唰向外涌,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面颊,火辣辣的疼。
“谁?是谁?”
她竟没看到有人打她!
宋晟瞄了欧阳雪一眼。
姜晚瞬间反应过来,在大风酒肆,若说还有谁能无声无息地打她,那必然只有一人。
她目光落在欧阳雪身上,忽然有些瑟缩,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惊惧,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让宋晟握住了手臂。
宋晟苦笑。
他不吭声,欧阳雪同杨玉英说完话,给她拿了新衣,目送她去更换,就默默转头看向姜晚:“嘴贱,该打!”
姜晚惊退三步,把头缩在宋晟背后。
宋晟迟疑了下,反手压着姜晚低头,轻叹一声:“你是该受些教训,还不道歉!”
姜晚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地,心中一点点升起巨大的屈辱感。闭上嘴,一言不发。
欧阳雪本已要离开,此时看到姜晚通红的眼眶,一时驻足,忽而一笑。
“你觉得很委屈?”
宋晟心下暗暗叫苦。
欧阳雪静静地看了姜晚片刻:“你现在觉得委屈,却从没有想过,你口出恶言时,别人委屈不委屈。”
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剑,“若有下次,我便拔掉你的舌头。”
欧阳雪的声音极冷,像千万年沉淀的坚冰砸在人的心头。
姜晚脸上的汗水滚滚而落,很想鼓足勇气,抬起头,挺起胸,恶狠狠地问:你凭什么教训我?还不是倚强凌弱?
她肚子里的话没有说出口,气息就细弱下来,浑身颤抖,脸疼得几乎受不住。
姜晚这十八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更可怕的是,她站在这里,面对这个人,以往能给她底气,能让她直言不讳的东西,就仿佛消失了。
欧阳雪一勾唇角,却再不看姜晚,只当她不存在。
杨玉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沐浴更衣,重新梳好头,穿上皇城司的玄色衣袍,披上大红的披风,腰悬宝刀,一身的清爽。
“走吧,去明谷。”
外面风雨的潮湿气眨眼褪去,太阳高高升起,照亮了整个喜平镇。
魔教带来的阴霾,仿佛也同风雨一起消散。
杨玉英这话一出口,满酒肆的老少皆侧目。
姜晚本能地抱肩,警惕地瞪她,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含含糊糊地恨道:“你也要去明谷?你们也是为明谷而来?”
一直趴在地上,简直被人遗忘的黑衣人,更是心中狂跳。
一直有传言说,魔教前任老宗主的宝藏都埋在明谷,她不知真假,可是尊主对明谷势在必得。
她必须尽快传信出去。
黑衣人各种思绪还不曾平复,杨玉英与欧阳雪已并肩向外走去,刚一出门,门口站着的胖子,便招了招手,几个皇城司的士卒过来,很有经验地就抽出特制蜘蛛丝绳索,将黑衣人同门外的魔教弟子一起栓成了一长串。
“县令到了没有,这些人先押在县衙,回头审问完了,该杀就杀,该关就关。”
黑衣人:“……”
胖子喃喃自语:“埋蛊虫,四处下毒,大罪啊!”
也就片刻工夫,杨玉英和欧阳雪与皇城司和禁军的人汇合,开始做各种准备,打算进入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