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进堂屋,就见她娘正在教巧儿识字。
巧儿身上还穿着新做的衣服。
李秀琴见他们回来了,忙收了书,示意巧儿回去好好复习。
巧儿退了出去。
林晓有些吃味儿,“娘,您干啥对她们太好?”
这不像外人,倒像是干女儿了。
李秀琴揉揉她脑袋,“这俩孩子太可怜了。她们父亲是个酒鬼,半夜听到父亲要把她们卖到窑子里,姐姐就带着妹妹逃了。可小姐妹俩没钱,只能靠乞讨为生。”
林晓心软,点了点头,“太可怜了,比喜鹊还可怜。”
喜鹊至少还有个疼她的娘。
“对了,她娘呢?”
“她娘一心琢磨怎么生儿子,对她们非打即骂。”
林晓见过最便偏心的父母也只是会叫自己的女儿赔钱货,打骂也只是基到她们做错事,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打人。
现在听到这两人这么可怜,她心里也不禁为她们难过。
这世上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古人,孩子就是父母的私有物,可以随意打杀,甚至不能去状告。
“等我将巧儿□□好了,我让巧儿跟着你。”
林晓有点懵,“不用,我有喜鹊就够了。”
“喜鹊跟你一样都太实诚了,巧儿机灵,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
林晓见她娘都打算好了,也没当一回事,跟着就跟着吧。
林满堂在身后拎了两包月饼进来,“来,今儿过中秋,咱们吃月饼赏月,这月饼可是府城卖得最火的一款月饼。听说大户人家都去他家店的。”
李秀琴接过月饼,嗔了他一眼,“再好吃也不能当正餐,也得吃完晚饭再吃啊。”
说着,出去让下人摆饭。
林满堂讪讪笑了,招呼其他人坐下,“哎,我这一考完试,地位一下子就降到谷底了。”
林晓啧啧,“爹,现在还不是你地位最低的时候,等成绩出来,要是不好……你瞧瞧咱娘会对你啥样吧?”
林满堂打了个寒颤,他竟是忘了,他媳妇对他一直望夫成龙来着?
这要是没考上,她该有多失望。
林广源是个实诚人,见他这么怂,笑话他,“你瞅你这德行,在家夫纲不阵呀。”
林满堂不爱跟他这种粗人讲情趣,不以为然摆了摆手,“你懂个屁。”
过了五日,院试成绩出来。
林满堂在家如坐针毡,“顺安怎么还没回来?他该不会偷懒了吧?”
李秀琴瞧着他转圈圈就烦,“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去看。顺安多乖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偷懒。”
林满堂也就是一说,他现在紧张得一颗心砰砰直跳。
林晓翘着二郎腿,在边上说风凉话,“爹,你也太不自信了。我考试从来不担心自己考第二名,我只在乎高了第二名多少分。”
林满堂被她气得不轻,人跟人能比嘛,这小兔崽子就是喜欢看他出丑。
林晓不逗他了,“爹,院试怎么这么晚啊?”
林满堂正了正衣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院试是由学政主持。整个省有十一个州府,全由他主持,他要分期案临考试,就得把时间错开。咱们兴庆府在整个省最西北位置,可不就得最晚嘛。”
院试考试两天,改卷子需要五天,这就是七天,路上再耽误两天,那就是九天。
院试一般从六、七月开始,轮到兴庆府就两个多月了。
李秀琴好奇,“你要是中了院试,接下来到哪去参加乡试啊?”
李秀琴对古代省划分完全不懂。
林满堂揉了揉脸,“咱们兴庆府属于陕西省。西安是陕西的治所设在西安府,西安府的治所设在长安。”
李秀琴都呆了,“啊?不是去京城啊。”她还以为乡试是去京城考呢。
林晓蹙眉,“咱们属于陕西省?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啊。”
不说习俗,就说气候就不太像。
“这边的陕西省是陕西、甘肃和宁夏三个省。大着呢。”林满堂摆手。
林晓恍然,原来竟是这样。
林满堂叹了口气,时不时勾着瞅一眼外面,“去了三个人,怎么一个都没回来啊。”
许成祖、许三郎、李松塔一大早就和顺安一块去看成绩,至今也没回来。
李秀琴将宝柱塞他怀里,“得了,我给你减点压,你抱他,你就不紧张了。”
软呼呼的孩子入怀,林满堂刚开始手还发抖,这会儿瞬间绷直,调整了下姿势,孩子正睁着大眼珠子看着他,小手搂着他脖子,亲昵的喊了一声,“爹?”
林满堂也没纠正,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臭小子,倒是长胖了些。”
宝柱流着哈喇子,笑得一脸天真,不要他抱,非要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喜欢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