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107)
此番去缘山寺上香,倒也不失为一次溜出去玩的好机会。
前夜,少女蹲在寝宫里收拾包袱,冷不丁瞧见窗户被推开一条缝。
冬风飒飒,吹进屋内,直直往脖子里灌去。
“快关上!
昭和冷!”
话音未落,男人便钻了窗缝,利落地翻进屋内。
然后在江月旧即将骂出声之际,猛地合紧窗扉。
“坏人,你怎么又进来了?”
顾言风阔步走到少女跟前,身上还带着霜夜冰冷的寒气。
他屈膝半蹲下,视线与江月旧平齐,“公主嫌冷,微臣自然是进来替您关窗户的。”
男人半真半假地说着,眼里尽是痞赖戏谑的笑意。
少女将脸撇开,自顾自收拾着手里的物什。
顾言风见她不搭理自个,遂伸着头看了看,结果被包袱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给逗乐了。
男人捡起块黑布蒙面,缠在指尖晃了晃,挑眉笑道,“夜行衣、匕首还有蒙面,公主这是去烧香还是去行刺啊?”
“皇兄说了,江湖险恶,你不懂。”
江月旧嫌弃似的睨他一眼,又道,“昭和这么貌美可爱,当然要保护好自己了。”
顾言风翘唇,“公主多虑了。”
“你说什么?”
少女瞪眼,气呼呼地望他。
男人揶揄般改口,“微臣是说,公主聪慧,思虑周全。”
“那是自然。”
江月旧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只有一把匕首不够防身,于是把桌案上的剪刀也摸了下来,一并塞进包袱里。
见她一抹娇小的身影在屋里跑来跑去,顾言风竟觉得很是有趣。
就像是空荡的山谷里突然有了人烟,飘飘袅袅,心底有一处被填的满满当当。
等到少女收拾的差不多了,男人却存心对着干似的,伸手一抖,将那包袱全都扯散开来,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江月旧停下脚步,愣了一两秒,这才震惊的转过脸去,怒目切齿,“大!
坏!
蛋!”
男人散漫地笑了笑,越过满地狼藉拾起了柜子上的蔷薇香露,丢进少女怀里,“公主只需带上这个就够了。”
江月旧不解,瘪嘴抱怨,“香香的,没有用。”
“怎么没有用。”
顾言风反驳道,“公主负责貌美如花,其余的,交给微臣来保护殿下。”
男人话说得笃定,一双眼眸直直落在她身上。
少女登时像被蛊惑了一般,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家伙,还是离得远些才好。
她实在没骨气,馋他的紧。
“昭和才不要你保护,出去!”
江月旧故作不屑地瞥他一眼,伸手推着顾言风往外赶。
好不容易将人关在窗户外,少女见他杵着不走,以为男人又要耍什么小把戏,遂恶声恶气地补了一句,“你要再敢进来,昭和就去告诉皇兄。”
一语毕,外边传来阵轻笑,不知在笑她娇憨,还是在笑她天真。
顾言风高大的身影倚在窗框上,莫名给人种心安的感觉。
少女垂眼看了会儿,还是听话地将蔷薇香露放进包袱中,心想着万一能用得上呢。
睡到夜半,外头风雨大作,雷声隆隆。
一道闪电落下,倏然将寝宫照的亮如白昼。
江月旧自然是不怕打雷,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刚要继续睡,却冷不丁想起守在福至宫外的顾言风。
少女立刻坐起身,担忧地瞥了眼乌黑的窗外。
什么都瞧不见,只剩下漫天雨声。
“公主,方才打雷是不是吓着您了?”
豆蔻持着烛台,轻手轻脚绕过屏风,满面关切之色。
江月旧眨眨眼,故作迷茫,“外面好吵,昭和睡不着。”
小丫鬟倒了盏茶,递上前道,“公主莫怕,有奴婢在这儿陪着您。”
少女仰着脖子喝完了茶水,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惦记顾言风,于是别扭着问,“凶巴巴还在外面吗?”
豆蔻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笑道,“您是说顾统领呀,他还在寝宫外守着呢。”
江月旧慢吞吞爬下床,赤着脚跑到橱柜前,埋头一阵翻找。
豆蔻怕她着凉,赶忙拎着绣鞋追过去,却见小公主从抽屉里摸出个老旧的汤婆子来。
“这个昭和不要了。”
少女将东西塞给小丫鬟,又道,“你去扔掉。”
没等豆蔻反应过来,江月旧又麻利地从衣柜里抽出件厚毛氅,一并塞给她,“这个昭和也不喜欢了。”
豆蔻定睛一瞧,当即笑出了声。
这件毛氅乃是御赐,玄色烫金边,又保暖又美观,公主往年都喜欢的紧。
小丫鬟就算再愚钝,左右连起来一想,也算想明白了,公主这是在关心顾统领呢。
说来也是,听宫里的婢子们说,那日是顾统领下水救了昭和公主,可最后却是段桓沾了光,被公主当成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