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第三场的策论题并不是一天能写完的。赵如熙即便能写完也不想太过打眼,提前一天交卷。因此她还是在考场里呆了一夜,第二天差不多中午才交卷回来的。
她在现代为了赶图纸,熬夜是家常便饭。可到了古代,生活太过健康绿色,天刚黑就睡觉,天刚亮就起床,从来没有熬过夜。
这下子在考场上呆了一夜,虽也可以趴在桌子上睡觉,但还是很不舒服,出来时就觉得受不了。
她答应一声,吃了东西洗了澡就睡下了。
“唉,府试就这样,要是再参加院试、乡试、会试,那岂不是几日都呆在考场里?吃不好睡不好,不光辛苦,也很不方便。”朱氏对赵元勋道。
虽说考场里有婆子,如厕由婆子陪着去,但几个督考的大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女考生不管做什么都很不自在。累了想趴在桌上睡一下吧,都得顾及礼仪风度。所以哪怕女生考场比男生狭小简陋的考号条件好很多,她们心理上的累不是男生能比的。
“咱们家也算是小有产业,熙姐儿自己名下的产业也不少。她卖一幅画就是别人几年的收益了,哪里还需要这么辛苦?”朱氏继续道。
赵如熙拍卖给皇宫那幅画后,就给了朱氏一万两银子。朱氏用它在京城买了三个铺子,在周边县买了一个大庄子,打算在赵如熙出嫁时当成嫁妆陪嫁过去。
绥平伯府原先的庄子,把米做成了干粉条后,干粉条没有在京城销售,而是运到了江南。南方人本来就喜欢吃米,这种粉条方便快捷,口感也很好,特别受当地人欢迎。
朱氏见利润丰厚,干脆叫管事在当地收了稻米来加工,又买了几个小铺子,依照赵如熙在京城的模式开了米粉铺。
问过许家不打算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卖炒货后,她又在江南米粉铺旁边开了炒货铺子。
朱氏派去江南的那个管事也很能干,发现米粉铺和炒货生意实在是好,回来禀报之后,又在江南周边城市、镇子把这两个铺子也开了起来。
当地人虽然也有人跟风,但无论是卤水配方还是石英砂的奥秘,一时半会儿都是学不去。因此只这一项,大半年来就为绥平伯府赚了不少钱。
本来分家后府里少了大半开支,经济就宽裕了不少。再有了这些进项,绥平伯府一下子从入不敷出变成了小有盈余。每年用盈余的钱置办家产,绥平伯府的日子又往好里过了。
这还不算赵如熙手里的财产和老夫人、朱氏自己的嫁妆呢。
现在丈夫又得了个官职,朱氏说起这话来十分有底气。
“熙姐儿想做的事,自有她的道理。她自己不嫌辛苦,咱们也别唠叨她。”赵元勋道。
朱氏点头:“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肯定不能去劝她。”
过了两日,府试到了放榜的日子,夫妻俩正在老夫人那里听消息,就听小厮兴奋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老夫人、伯爷、夫人,放榜了。姑娘高中第二名。”
朱氏站了起来,喜道:“快进来。”
这次派去看榜的仍然是那个机灵小厮,进了屋后他行了一礼,不待主子问话,就把情况详细说了。
他又道:“这次跟榜单一起贴出来的,还有试卷。小人在那里听了半晌众人的议论,大家对姑娘这个名次心服口服,都夸姑娘的文章好,没人有异议。”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迭纸,交给一旁的丫鬟:“这是小人抄录的名次和第一名张贴出来的两篇文章。”
朱氏对这个小厮十分满意。
她示意周嬷嬷:“给他赏个上封。”
上封足有十两银子,小厮一听,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不枉他在拥挤的人群里抄写文章,那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三人轮流看了看小厮抄回来的东西,发现自己不光看不出文章的好坏,便是榜上的人名,除了许崇文,其他谁也不认识。
“行了,你们也看不懂,赶紧给熙姐儿送去吧,她该等急了。”老夫人发话道。
朱氏连忙叫丫鬟把名单和文章送到修竹院。
她又吩咐周嬷嬷道:“备一份礼,送去许家,恭贺文哥儿考中童生。”
周嬷嬷应声出去。
看着周嬷嬷远去的背影,朱氏感慨一句:“文哥儿一举得中,名次也不低,许家夫妇也算是熬出头了。”
许崇文在府试里中了第三十一名。府试过了,便是童生。在他这个年纪能考中童生,很是不错,至少往后的前途是可期的。
“可不是。”老夫人道,“许家这大半年做买卖可赚了不少钱,不光把赵十太太那个院子买下来了,还在城北买了一个铺子,也算是小有薄产。许崇文现如今中了童生,他的亲事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