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渣们的钱竞选总统(221)
“我不懂……”收银员手足无措地,看向宾尼,仿佛在找他讨要一个解释。
“看你挺无聊的,”雷昂耸耸肩,“上班真的这么无聊吗?”
收银员还是回不过神的迟钝样子:“恩……?”
宾尼拎着满满两袋食材,雷昂抱着十二瓶酒走出小超市。
自动门在背后关闭,雷昂最后看了一眼收银员,暗想:这个插曲八成你是他连续几天里的唯一摸不着头脑的事了。
也许一个小谜团让他的值班变得有意思些,和换班人员也会有点话可聊。
他们重新回到房车,露莎站在房车前等了很久,她用一件过大的男式外套裹着身体,一看见他们就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小狗一样热切的表情。
她从雷昂手里分过几瓶酒,抱在怀里,叫着跑上车。
房车里已经准备好桌子和椅子,电磁炉放在桌子的正中间,宾尼将两个大袋子放下,一个橘子从里面滚出来,被狼人捞在手里。
“你带了酒,”他看着雷昂,准确地说,是雷昂手里的酒瓶,眼神发亮,“这下这该死的寒风可杀不掉我了。”
刚刚,在雷昂和宾尼出去购物时,他也没闲着,从柜子里找出布料,裁开,蒙住所有漏风的窗户,关闭车门后,房车渐渐暖和起来。
狼人随手将橘子丢给露莎,后者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忙碌,锅架上,水烧开,锅底汤料放进去,煮化。
露莎剥开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给每一个人,直到他们说不想再吃,她又打开冰淇凌,一勺勺地挨个喂,像是返巢的鸟儿。
“你是为了让我们待会不和你抢牛肉吗?”宾尼委婉地问道。
露莎抿唇一笑,这项喂食活动终于停止。
她吃光冰激凌,将所有的橘子皮叠放在血刃的脑门上,年轻雇佣兵的头发短得像刺猬背上的刺。
“你们猜他们还要躺多久?”她沉思着说。
“别担心,他们只是累了,难得可以偷懒,他们高兴坏了。”狼人撇嘴说。
“他们会醒过来吧?”她不安地问。
狼人抬起手,想在她的脑袋上扇一巴掌,他只会用这一招鼓励队友,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在面对谁,马上放弃了,改为笨拙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可以把汤熬得更好吃,把他们馋醒。”
房车里很快白烟弥漫,汤里翻滚着各种食材,雷昂把碟子和勺子分给所有人,他们围着这锅汤坐下来,活像是冰天雪地里围着火堆的迷路者们。
“好香。”露莎吸了吸鼻子,说。
“你们也知喝一点。”狼人不由分说,将杯子分给雷昂和宾尼,“我看知出来你们有酒量,相信我,我的眼睛利着呢!”
雷昂把大瓶的橙汁递给露莎,顺便接过狼人递来的酒杯。
“干杯,祝……”他举着杯子,卡词了。
希望的事情太多太多,祝酒辞只有一条。
“心想事成。”他概括道。
露莎噗嗤笑了:“那是不可能的。”
她双手交叉握住,道:“不如和我一起做餐前祈祷?”
这倒霉的宗教。
雷昂再度被提醒到,露出头疼的表情:“假如你坚持。”
这顿晚饭吃了很长时间,在雷昂的记忆里,他们说了很多话,关于曾经的“都市传说”,关于竞选,关于工人,关于梦想,关于过去和未来和现在。
自己似乎提到了伊迪丝,于是他们都唱了歌。
狼人的声音很雄伟,唱的是军歌,露莎唱了支流行歌曲,颇有泰勒斯威夫特的气势,宾尼唱的歌里充满了教堂里才能听到的感觉。他们的声音都不错。
轮到雷昂的时候,他断片了。
当他醒来时,大脑自动循环着安迪威廉姆斯的《Where Do I Begin》。
这一定就是他喝醉时用自己的嗓音毁掉的经典。
记忆里不止是音乐,雷昂隐隐记得一个噩梦,梦里有人想要抓住他,给他注入毒品,他全力地逃跑着。
好在他已经睁开眼睛,虽然一时间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入目处是熟悉的牢房天花板,雷昂顶着宿醉引起的头疼爬起来,一边脱掉沾满酒气的衣服,一边走进浴室,将脏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然后冲了个澡,刷牙洗脸,换上干净的囚服。
雷昂来到餐厅,这里一切如故,看样子他的短暂失踪没给监狱带来什么麻烦,犯人们和狱警们各司其职,他在狱警席里看见宾尼。
对方的脸色比他好多了,至少没有宿醉留下的黑眼圈和死气沉沉。
宾尼正在跟狱警们小声交谈,看来他也已经多少打入监狱的内部。
雷昂领了餐,刚坐下不久,监狱里的图书管理员,艾瑞德,端着早餐,步伐轻快地走过来,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