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渣们的钱竞选总统(167)
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伊迪丝一个人。
“……他还是想亲自动手……确定我死掉……”伊迪丝附在雷昂耳边笑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音调却像是一个未卜先知的孩子,透着一点得意,“看……我多了解这些混蛋的想法……”
宾尼飞扑过来,第一时间将雷昂护在身后,他挡在窗前,用目光极力搜寻室外,敏锐地捕捉到在对面楼上的人影。
同时,奥斯卡跪在地上,徒劳地按住伊迪丝脖颈上的伤口,脸色灰白:“是动脉。”
这些声音离雷昂都很遥远。
他根本没在乎。
他的灵魂沉浸在痛苦里,思想却像旁观者一样,冷冰冰地肆意地自嘲:
你真的意识不到这场悲剧会发生吗?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吗?
哦,你确实改变了,原著中,伊迪丝可没有死!
“雷昂……”
“别说了,奥斯卡,我害了他。”雷昂清清楚楚地说。
奥斯卡惊愕地看着他。
雷昂的脸上不是悲伤,更不是崩溃,竟是一种近乎残酷地克制。
“雷昂……”伊迪丝撑着一口气,低声反复重复的,却是两串号码。
一条很长,足有二十多位。
一条很短,只有六位。
雷昂无力地缩紧身体,握住他的手,闭了闭眼睛,用尽全力还是没能克制住一声哽咽:“我记住了。”
“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伊迪丝的右眼里滑出一道眼泪,滑过来染血的脸颊,他喃喃地说,“我尽力了,雷昂,原谅我……”
在伊迪丝的气息彻底断掉之前,只有与他近在咫尺的雷昂,听见他用游丝般的声音说:
“爸爸,我来替你。”
奥斯卡转头看去。
不知不觉,站在玻璃后的奈塔恩站了起来,带着看戏的兴奋表情注视着他们,仿佛一个导演在看自己安排的最高杰作。
瞬间爆炸的怒火促使奥斯卡站起来,带着满手的血扑到玻璃前,重重的一拳砸在阻隔玻璃上:“奈塔恩!!!”
玻璃纹丝未动,它是可以防弹的。
奥斯卡没有停止,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用力砸着玻璃,直到整个拳头的骨头都如同粉碎般疼痛,再也使不上力气,他停下来,手掌抓在玻璃上,留下五道血痕。
“奥斯卡,别动气啊。”奈塔恩云淡风轻地说。
奥斯卡低下头,额头抵着玻璃,仿佛在平复自己。
突然,他发出低落的声音:“奈塔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在一个宴会上,我看见你在欺负其他小孩,我冲出来拦住你,我们打了一架。
“谁也没赢,我们躺在草地上,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说那些小孩都有,你没有,你生气。
“当时我不知道你说的‘没有’是指什么,后来我又阻止你好几次,才意识到你的‘没有’是指‘母亲’。
“后来,被你欺负的人多了,他们团结在一起,反过来对付你,我又得从‘阻止你’变成‘救下你’。
“我们被人围击了。为了帮你,我被打断胳膊,你说对不起,我说没事,哥罩着你。你又说了什么?你答应我,你不会再欺负人!
“你变得宽厚,温和……我爸总会拿你来教训我,‘奥斯卡,你能不能别总像猴子一样蹦来蹦去,学的人家啊’。”
他抬起头,额上的发丝落在眼睛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费解和悲愤:“奈塔恩,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们之间有二十多年的交情!
彼此参与对方生命里的每一件大事!
他们一起学开车,一起学格斗,一起学拿枪。
奈塔恩施展自己的优势帮他套女孩的电话,他别别扭扭地去查奈塔恩看上的学弟是什么性/向。
他考上警校,奈塔恩第一个来祝贺。
奈塔恩出国求学时,只约了他来送行。
他可以随意教训闯祸的凯南,完全是因为奈塔恩允许。
工人运动期间,他甚至知道奈塔恩和安东尼的“友情”。
当这份“友情”“破灭”时,奈塔恩还约他单独喝酒诉苦。
奥斯卡贸然查案得罪了泰克斯,昔日的朋友们全都避之不及,只有奈塔恩丢下生意,从国外回来帮助他。
那个晚上下着大雨,奈塔恩穿着一袭风衣,风尘仆仆地从机场直接赶到他家,被雨淋成落汤鸡。
他在奥斯卡面前分析局势,看法准确,逻辑清晰。
他出钱补偿,调动关系,安慰灰心丧气的老友:“那不过是一个女人,别以偏概全”。
奥斯卡被追杀,重伤倒在小巷里,正是他没有放弃,拼命搜寻,才没有酿成悲剧。
奥斯卡担心已经给他添了麻烦,他装酷地戴上墨镜回答:“没事,哥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