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渣们的钱竞选总统(137)
杰西卡将包甩在身后,依然死死地盯着伊迪丝,小声问:“你出来做事,全都是为了他?就这样?”
伊迪丝点点头:“是。”
“奈塔恩会杀了你。”杰西卡惊恐地细语,“不如就这样算了……”
“让他放马过来。”伊迪丝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现在,他身边找不到第二个能让我相信的人,更别说给我端药了,你说是吧?杰西卡小姐。”
杰西卡瞪大眼睛,脱口道:“你也知道……?不可能——”她惊慌地说,“你什么都知道,之前你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懒。”伊迪丝干脆地打断她的话。
杰西卡看着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见过伊迪丝,那时,这个年轻人窝在沙发上,眼神死气沉沉,身体更是弱得如一道虚影,从手腕和脚踝都能看见伤口,只有那双眼睛……只有那双眼睛,在看着的时候流露出仿佛能刻进他人灵魂的锐利,令她战栗。
“去吧。”奈塔恩将一碗黑褐色的、至今杰西卡也不知内容的药液放在她手里,按着她的肩膀,说,“既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做的事,你也要分担一半,这就是个考验,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嗯?”
她知道不对。
她知道这样不对。
可她没有选择,她太想和奈塔恩结婚了。
所以她把药端过去,目光忽闪着告诉伊迪丝:“这是治疗伤口的。”
“你知不知道你说谎技术很差?”对方这么反问。
“我没有说谎,”无师自通,她一时竟哭了出来,“我只是这个地方的仆人,如果你不喝药的话,他……霍克先生会处罚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杰西卡在少女时期也看过许多电影,却从来没有幻想过成为一名演员,她只想当个阔太太。
也许,这是她的演技巅峰了。
一个月。
在和奈塔恩结婚前,她为伊迪丝端了整整一个月的药。
她亲眼看见伊迪丝的眼神是如何从锐利变为涣散,变为如被雨雾笼罩的忧伤和温和,也亲眼看见随着药物的灌入,伊迪丝的行动是如何变得迟缓,变得慢吞吞,更是亲眼看见,到最后,伊迪丝连对疼痛的反应都不敏锐了,那么长的链子穿过锁骨,像穿过一块死猪肉,他一声不吭……
她无数次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奈塔恩宁可给他下药,也不愿让他保持清醒。
现在,她竟隐约有了个答案:
如若不然,奈塔恩真的能困住他吗?
她发呆有一段时间了,伊迪丝不耐烦地动了动手指,问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了吗?”
“洛伊,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午后,主管出现了,破天荒地将洛伊叫了过去,两个人站在偏僻角落里,主管给了洛伊一封信。
到来的信件似乎没有给洛伊带来好消息。
宾尼远远地看着,年轻人在读完信后,抓住主管的手,崩溃地大声嘶吼着,而从头到尾,主管都是冷漠且冰冷的。
“怎么回事?”宾尼向他们走近一些,悄悄地问另一个旁观者。
“矿难了。”被问的是一位老工人,他摇了摇头,“被主管招过去的那些人都是矿难者家属。”
“全部?”
“一代矿工,代代矿工。”老工人叹息,“幸好我们轻时没结婚,否则,谁受得了天天一边干着这种活,一边还要为孩子担惊受怕。”
“怎么会突然矿难?”
“嘿,哪有什么‘突然’?矿难最常发生。中午还和同事一起吃饭,下午矿难一死一活,这都是经常发生的啊。”老工人摇着头。
“为什么不想办法减少矿难?”宾尼问,“死了人不是要很多赔偿吗?”
老工人并不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疲倦地说:“很多赔偿?呵。很多时候都是私了。十万块算多吗?多的,可是和命比起来,啊?”
和一条命比起来,这点赔偿确实不多。
洛伊被主管甩开,几个人在主管的命令下冲过来按住他,他哭哭啼啼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和宾尼四目相对。
宾尼瞬间有不好的预感。
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转过身对主管嘶声威胁:“你骗不了我!他会看合同,合同上根本没有说过这回事!”
宾尼的心顿时沉下去。
他又一次被拖进去了。
更麻烦的是,主管走过来,眯起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你会识字?”
“他当然会!”根本来不及否认,洛伊擦了把脸,大声说。
“是吗?”主管冷笑一声,怪声怪气地说,“该不你是胡说吧?又或者……”
宾尼猛地抓紧洛伊的手,转头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