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可没想到李牛单独找她是为了这个,盯着这家伙片刻,笑道:“想送来也行,不过要嘴严的。”
啊?李牛有些茫然,就算不挑貌美的,也要选聪明伶俐的吧?怎么反倒要嘴严的,难不成帮主身边私密太多,不愿用嘴碎的?
伏波却没让他乱猜,直接道:“我是个女子,若是嘴不严,把消息泄露了,会出大乱。”
李牛的嘴巴一下张的老大,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女,女,女……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李来没跟你说我在品芳阁扮作丫鬟吗?”伏波反问。
李来是说过,但他以为这是为了稳妥起见,男扮女装呢!当时可把他感动坏了,也严令李来不要乱讲。帮主为了救自己不惜名誉,他怎么能让人胡说八道?结果到头来,不是男扮女装,而是女扮男装?不是啊,帮主是真能打啊,他亲眼见过的!啥样的女子能如此厉害……
啊,等等!李牛突然反应了过来:“孙二、林猛他们都知道?!”
当初跟着帮主去县里救人的不正是孙二郎?帮主身边的亲兵一大半都是林家村出来的,林猛的亲妹子还当上了贴身丫鬟,他们肯定也知道啊!还有新来的严头目和田先生,一个是莫名其妙投效的,一个是亲手救回来的,怕不是跟帮主之前就认识。难不成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伏波挑了挑眉:“若是你之前就知道了,能守住不外泄吗?”
李牛张了张嘴,还真没法作答。若是他当初就知道了此事,多半会觉得一个娘们能顶什么事儿,别说听不听令了,说不定都要起贰心,反正是没法像林猛、孙二郎那般淡定的。
伏波也没等他回答,又问道:“你会说出去吗?”
看着那双锋芒毕露的眼,李牛一个激灵,立刻道:“绝对不会!”
主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大营,他也算脱胎换骨了。光是接过来一个建好的大营都这么难打理,别说从一穷二白建起个大船帮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经历下来,不服也得服啊!帮主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疯了才会乱说话。
再说了,一个女子都能厉害成这样,到底是什么出身?严远、田昱这样的人都能服服帖帖,那来历能简单了?甭管她为什么要来海边,又为什么要建船帮,现在自己是赶上了,就不能再犯错!
看着李牛那副差点要发誓的样子,伏波笑了:“那还要给我送丫鬟吗?”
李牛干笑了两声:“都是些粗笨丫头,怕耽搁了事,回头我再寻摸寻摸……”
开玩笑,林猛送的可是亲妹子,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他可没有适龄的闺女,拿什么保证送来的人口风紧?能得到帮主的信任可不容易,还是别瞎掺和了。
伏波也没跟他啰嗦,挥了挥手让人走了。至此为止,几个大头目都知道了她是个女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到最糟的境地了。如今还是盐田最为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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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盐场乃是南海三大盐场之一,毗邻东宁县,早年曾有万户盐民在此煮海,滩涂延绵不绝,皆是炉灶,还有围堤、驻军。然而现在,驻军还在,围堤却已经名存实亡,除了最大的一片平坦滩涂外,剩下零零散散十余个小盐田都有了主儿。不过有些是大盐商置办的产业,有些则为达官贵人效力。
而所有私盐田中,就数凌家的盐田占地最广,光是盐民就有一千余人,七八条大船于海、河之间穿梭,可谓财大气粗。这么个大盐商,突然召集众多盐田的主事,谁敢不去?
“今日请诸位前来,却有要事。”凌家的主人人凌悦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诸位可知道最近在东宁落足的赤旗匪?”
一听这话,下面就是嗡嗡一片,有人开口道:“凌掌柜,这事大家谁不知道?连罗陵岛都占了,可是个大豪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人家光是船就有二三十条呢!最近还扫荡了周边,啧啧,厉害啊!”
“人家卫所的人都没管,你惦记个什么?”
“这么大的船帮,当初邱大将军在的时候,哪敢冒头啊!”
“呵,说的跟你敢在邱大将军面前冒头似的……”
眼前一句话就引来的骚动,凌悦赶忙咳了一声:“大家先静静,听我把话说完!”
怎么也是地头蛇,众人果真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就见凌悦呵呵一笑:“这样的匪帮,又有船有兵,万一要是起了歹念,来打咱们,岂不是坏事?”
啊?这怎么扯到这上面了?
有人嘀咕:“凌掌柜,你是不是想多了?咱们背后都有人,还有卫所镇着,是想打就能打的吗?”
没等别人再插嘴,凌悦立刻道:“有卫所又如何,哪个匪帮不眼馋私盐?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