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公子憋屈地后退,他步子迈得很缓,生怕惊了附近某只被雷声吵醒的有翼类妖兽。
他一边在心里埋怨这些个不知好歹的竟都不来给他撑伞,一边又腹诽回去就让邵家家主把他们送出逢花楼。
流霜悄悄地用爪子磨断好些树枝,等邵淳来到树底下,他狠狠一拍,断枝们纷纷砸落,毫无防备地邵二公子以为是铁鹰来了,竟不躲不让,直接抱头下蹲。
幼年澜虎被他的怂样惊呆了,愣了半拍,才蹬腿下树,伸出爪子按住邵淳,让他摔了个脸着地。
邵淳先是不敢反抗,跟装死一般,但很快发现背上的东西触感不对。他扭头一看发现是流霜,便撑起手臂挺直上半身,狠狠后撞,试图把流霜撞下去,同时还大喊那几个筑基修为的人来帮他。
这一撞,更多的断枝落地,流霜一个空翻逃到不远处,听到终于解脱的邵淳骂了句“奶奶的,亏得我以为是铁鹰”。
邵淳可能有当乌鸦嘴的潜质,他话音刚落,一片黑羽就飘下来。
☆、章十八
章十八
邵淳这一撞,与他先前射.出的第二箭效果异曲同工,都引出了铁鹰。
那沾了雨水的铁鹰之羽直直下坠,擦着邵淳脸颊过去。这位爷定睛细看,又抬头望天,只见铁鹰张着翅膀俯冲而下,朝的正是他这个方向。
铁鹰喙上雨珠折射出霜似的光芒,视线宛如钩爪,惊得邵淳脑子大懵,当即屁滚尿流地往那几个筑基期方向蹦跶。
莫说那四人,就连与江丛云纠缠的使剑者和使拳者都停下动作,将自己装成根木头,在场惊慌乱窜的唯有邵淳。
铁鹰的天性决定了它只能看见这蠢货,它又是一扇翅,俯冲速度加快,翅尖刮过两旁的树时叶子疯狂掉落,流霜正巧抱着其中一根树干,脑袋被砸了好几次。
幼年澜虎无语地看了大声嚷嚷求救的邵淳一眼,那个筑基后期不耐地瞪他,手指一动,弹出一道气劲打在这状似跳大神的人腿上,使他往前趔趄,扑倒在地。
“继续装死。”筑基后期道。
邵淳的理智终于回拢了些,他手一伸、腿一蹬,跟根面条儿似的趴在地上,同时还咬住唇屏住呼吸。
铁鹰落地后格外疑惑地转动脑袋,翅膀东扇西打,爪子也不断在地面踢、踩。流霜看见筑基后期被糊了一嘴羽毛,邵淳的屁股被踩了一脚。
江丛云站在最外边,玄插.入泥土中,他双手撑在剑柄上,看起来方才未竟的一战消耗去了很大部分体力。他极力克制住胸膛的剧烈起伏,趁着这空档暗暗调息。
流霜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担忧,他看出再这样下去,江丛云肯定会死。
江丛云死了,下一个大概就是他了。
他们不能死,得想个别的办法。
幼年澜虎用力地闭上眼,再猛地睁开,他从密叶中站了起来,刻意晃动树枝。
果不其然,铁鹰被他吸引了注意,而同样看过来的还有邵淳,流霜眼神一凝,翡翠绿的眸子上流淌过一丝光芒。
铁鹰一步步朝流霜所在的那棵树走来,那六个邵淳的打手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铁鹰的必经之处是地上躺着的邵二公子,这根面条后背又被踩了一下。
他本该一声不吭忍住,谁知铁鹰另一只爪子踏过时,竟如一尾鱼般朝后挺了挺身。
铁鹰登时察觉不对,用指甲将脚下的东西勾住,再一掀,邵淳后背被扯下两块肉,疼得弓起身子,不住发抖嚎叫。
“杀了它,给我杀了这头畜生!”邵淳指着铁鹰大吼,见其他人还是不动,干脆就地一滚,一边躲掉铁鹰挥向他的一爪,一边抱住那个筑基后期的腿。
筑基后期见自己被拉下了水,只慌张片刻便定下心来,冲身后人道:“这畜生不过心动前期,摆阵,合力杀之!”
这六人便与铁鹰斗作一团,使剑者和使拳者站在最前方,后面是对符咒在行的筑基后期,其余三人围在铁鹰后侧方。
那头的江丛云见这些人无暇分神,提起剑对流霜喊了声“走”。澜虎应声下树,却是一头栽倒的。
流霜接连施展两次魂术,第一次用在修为境界高出他不少的铁鹰身上,消耗去大量灵力与精神,第二次虽然只操纵练气期的邵淳挺了个身,但也加重了负担。
他本就处在幼年期,每日需要大量睡眠,现下精疲力竭,只觉得两眼发昏,四肢无力。
幼年澜虎咚的一声落地,溅起水花一片。
“流霜?”江丛云提着剑跑过去,伸指探了探澜虎的鼻息,又见胸膛微微起伏,才放下心来,将他捞到臂弯,择了条道往西。
少年边走边掏出颗丹药喂给流霜,这家伙明显仍有意识,竟然嫌弃药丸苦,给吐回江丛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