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深眯了眼:“你这是认了?”
沐元瑜恍然,忙改口:“没有,谁那么想呢!我心里只有殿下。”
朱谨深方舒服了点,道:“算了,我去找王爷再说一说罢,他重病在床,我这时候把你带走,于世情不合。你和宁宁在这里,我先回去,等京里安定了,再来接你。”
沐元瑜点头应着,跟在他身边一起走,她不知怎么想的,又跃跃欲试着有点想去撩朱谨深,甩着手,手背跟他撞到一起,道:“殿下,我要是真的就想在云南呢?殿下怎么办?”
她笑眯眯的,眼神有一点坏,朱谨深瞥她一眼,有点手痒,想拿根绳子把她绑住才好,嘴上很大方地道:“——怎么办?只有拿诚意打动你,告诉你,在我身边更好了。”
沐元瑜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喜滋滋地正要也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不妨听他慢悠悠接着道:“不管怎样,你总是要先在我身边,才知道好不好了。”
感觉每天都在掉坑的沐元瑜:“……”
她真也不得不服气,如果说她的福运是加在了战场上的话,朱谨深的天赋点一定是全点在了智商上。
“宁宁长大了一定要像殿下才好。”她诚心诚意地道,这样谁也坑不着她的胖小子了。
这是句确凿无疑的好话,朱谨深欣然受之,礼尚往来地也回了她一句:“像你也很好。”
“外表可以像我,脑子还是像殿下的好——”
两个人互捧着,一团和气地走进了屋里。
滇宁王正畅想着外孙登上大宝的美好画面呢,想得有点激动,一时还没有再昏睡过去。
见他们这样走进来,如同一对最般配不过的璧人,心情更好了,但一听朱谨深的话,他脸就拉了下来。
“不行。瑜儿还是跟殿下走,殿下千里万里地过来,帮助云南守城,如今云南危难已解,正该瑜儿去帮着殿下了。”
沐元瑜道:“可是父王的身体——”
“我身体再坏,你又不是大夫,留下来又有多大作用?不如去京里,还能帮上些忙。”滇宁王不容置疑地道,“就这么定了。”
朱谨深待要说话,沐元瑜无奈地拉拉他的袖子,把他拉出来才低声道:“我知道我父王在想什么了,殿下还是不要跟他说了。”
她对滇宁王的了解比朱谨深来得要深,滇宁王要不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她还不知究竟,一这么说,她就明白过来了。
她这个便宜爹,忠君之心是有的,但绝没有到奋不顾身的地步。
“殿下,你忙你的吧,我再找我母妃来和父王谈一谈,我总是晚辈,有些话不好说,母妃就没这些顾忌了。”
她自家的家事,朱谨深也不一定要掺和,听了就点头应了,只是心下若有所憾——其实他觉得滇宁王的主意很合他意,但是碍着滇宁王的身体,不便就此应下。
滇宁王妃果然要厉害得多,一听说了这个糊涂话,立刻就过来找滇宁王算账了,立在床前冲他道:“你一辈子不安生,就不能叫我瑜儿过几天安生日子?好容易瑜儿平安回来,这里太平了,你又要把她往京里送!那地方瓦剌至今还没撤军呢!”
滇宁王不太耐烦:“没撤军也撑不了多久了,粮草就是个大问题,瓦剌周边能抢的都抢了,至今打不进京城,补充不到新的粮草,这粮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便是京营按兵不动,耗也耗死他们了。等瑜儿跟着二殿下到了,京里正好差不多平定下来,你妇道人家,瞎担心什么。”
滇宁王妃怒道:“我不管你那些道理,我就是不放心瑜儿现在去,把宁宁一起带着就更荒唐了,这点点年纪的小肉团团,哪里经得起那么远的路途,倘或生了病,出门在外,哪那么容易找到好大夫看!”
她这个话是有道理的,滇宁王就沉默了一下,但仍是坚持了己见,道:“路上缓慢些行走罢了。瑜儿必须去,二殿下这一离开,不可能再回云南来了。瑜儿就在云南等他,等到什么时候?倘若他就此把瑜儿忘了呢?”
滇宁王妃道:“我看二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对瑜儿真心得很,比你可强多了。”
滇宁王无声地冷笑了一下:“男人的真心——能撑过两年,就算是个举世罕见的痴情种了,只有你才会信这些。”
沐元瑜在旁斜睨他——好嘛,刚才当着朱谨深说得那么好听,果然这才是实话。
滇宁王妃也冷笑了一声:“这是王爷毕生的经验了?”
她惯常直来直往,这会被气着了,居然也学会了辛辣地讽刺一把。
滇宁王:“……”
他在感情上毕竟愧对滇宁王妃,这会引火烧身,只好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