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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华+番外(148)

“不怎么办。”

果然,朱谨深一出口就是他鲜明的个人风格:“皇爷叫我反省,我反省着就是。”

主动认错讨饶换取冠礼的机会?

呵,他应得的东西,为什么要乞讨才能换来。

沐元瑜头疼片刻:“——好罢,那就随它去了。”

能令朱谨深不想着就藩已是很大收获,别的就缓一缓也无妨。她不想劝朱谨深应该如何如何做,他心里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讨巧的手段是什么,他不做,那就是不想做。

然后她目光随意游移了一下,瞥见被朱谨深扔到一边去的那本书,不欲一直将话题停留在不愉快的事情上,就信手捡起,道:“殿下在看什么书?我可以看一下吗?”

见朱谨深点了头,她翻开来。

这是一本湖广人著的当地风物志,因朱谨深先前看的是汉阳卷,她一打开便正好也是这两页。

这地名眼熟,沐元瑜很快想起来,好像那地的祁王刚绝了嗣,封地被收了回来。

她额上悄悄冒出一点冷汗。

好险,朱谨深都在着手挑选自己的封地了,可见他原本心意之坚,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朱谨深手指敲了下炕桌,忽然道:“沐世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沐元瑜忙抬头:“殿下请说。”又补一句,“殿下叫我的名字就好啦。”

朱谨深道:“嗯——你明日去学堂时,替我向讲官问一问有什么书里记载汉阳的事迹比较详细一点。”

他眯了下眼,“当着朱谨洵的面问。”

沐元瑜立时领悟过来,笑道:“殿下,是,我明白了。”

朱谨深还要继续搜集汉阳的书籍似乎和他暂不就藩的念头相悖,其实不然,有的时候,默默私下进行的才是当真要做的事,未做之前就先宣扬起来的反而不一定是。

她把手里的书扬了扬,“殿下,那这本书也不妨借我一下?”

朱谨深点了头:“你拿去罢,我大致翻过,也不需要了。”

这个时辰已经不早,沐元瑜拿着书站起来告辞,朱谨深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下来的天色,道:“你回去恐怕得天黑了,这里空屋子还有几间,要么让林安给你收拾一间出来,你凑合住一晚?”

以朱谨深这样孤绝的个性,他肯留宿客人应当是很纳罕的事了,沐元瑜要没秘密,一定求之不得地留下来,顺道刷个秉烛夜谈之类的成就。但她现在只能遗憾地婉拒:“多谢殿下美意,我有个择席的恼人毛病,不便在这里打扰殿下,还是回去好一些。”

朱谨深无所谓地点了头:“随你。对了,除了问书之外,别的事你不要做,冠礼的事,我有数。”

沐元瑜:“……”

她往外走的脚步顿住,转头,睁大眼:“殿下,您有办法?!”

听这口气,还不是临时生出的灵感,而是本来就有,嘿,那感情这半日他就是在干生气呀?

亏她还跟着发愁了好一会,简直浪费感情。

朱谨深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我什么时候说过没办法?”

沐元瑜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没有。

“殿下,”她忍不住抱怨道,“您就眼看着我着急,也不说一声。”

“没看出来你着急,你都说了‘随它去’。”

“我那是怕给殿下压力嘛。”沐元瑜嗔道,“没想到殿下倒不怕给我压力。”

朱谨深抽了抽嘴角,眼中笑意加深:“哦——你还能给我压力了。”

沐元瑜觉得她可以着手写一篇小论文了,题目就叫《论有一个嘴毒上司的十八种花式体验》。

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回来问道:“殿下有什么法子?”

朱谨深火气尽去,此时倒是不吝告诉了她:“冠礼的事,我从前和大哥有约定,会和他一起行,他记不住那许多麻烦的礼仪,说好了到时候我提醒他。”

沐元瑜迟疑道:“这样就可以?万一大殿下忘了呢?或者还有三殿下,再还有礼官,都可以提醒大殿下的。”

朱谨深摇头:“你见大哥少,不知道他的性子,他许多事上糊涂,但在他特别介意的事上,他会记得非常清楚,并且认个死理,谁都无法说服他。老三就不要提了,他跟别人面前都好,但大约觉得大哥不懂,所以对着他时就不耐烦,大哥面上不说,心里其实有点怕他,对他没有信任感,不会肯听他的。”

沐元瑜有点懂了:“所以,大殿下会出头去找皇爷?皇爷若不允呢?”

变数还是挺大啊,难道皇帝还能叫一个傻儿子胁迫住不成。

朱谨深告诉她,真的能,因为——

“皇爷当然可以找一堆礼官环绕住大哥,但这不能保证大哥不出问题。”

是了,傻儿子想成事难,但坏事真的容易,并且你还无法把握住不顺他的意的话,他会在哪个环节上崩溃坏事——当然很可能不会出事,冠礼就顺利举行完成,可是皇帝赌得起这个可能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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