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微蹲下身子,直视着他的双眼, 一字一顿道:“告诉我,他能给的, 我也能。”
元小风凝视着她的美眸,仿佛有一阵风吹过,她的眼底泛起明媚的波澜,可是,这座监牢在地下,怎么可能会有风呢?他已经陷害过她,怎么会得到原谅呢?
“小风,”叶青微声音柔软,“也许你不记得了,你我曾经无比亲密,你我……”
元小风张了张嘴,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
叶青微重新板起了脸:“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元小风目光涣散,哑声道:“我只能告诉你……”血从他口中大口大口地吐出,“告诉你——最不可能的人便是最……最后之人……”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牙中藏毒,已经服毒自尽了。
叶青微手中的烙铁“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她探出手抚上他的脖颈,已经感受不到他脉搏跳动了。
元小风死了。
又一次选择了自杀。
叶青微的手指放在他的鼻前,又一次试探。
“我该说什么?噗嗤,节哀吗?”王子夏抱着胳膊笑道。
叶青微转头:“奇怪了,你这人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子夏耸耸肩:“大概因为我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如果感觉太多,恐怕我早就忍不住自杀了。”
叶青微起身:“你还记得他吗?”
王子夏笑了,他望着叶青微,轻声道:“你是我的小观音?”
叶青微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生气了?”王子夏笑嘻嘻地跟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的插科打诨下,叶青微原本伤感的心情也丢了大半。
叶青微经过安流的牢门前,只见安流躺在一地血污中,进气少出气多。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王子夏淡淡道:“他的上线也是步知道,这个人真奇怪,好端端地放着他的才子不当,非要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是太闲了吗?”
叶青微:“你当初是怎么联系上步知道的?”
王子夏被他们惹怒了,也不保密了:“你知道谢伶吧?就是他帮我牵的线。”
谢伶、步知道、还有突然前来营救她的他,以及元小风所说的“最不可能的人”。
叶青微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愿相信。
她突然道:“明明你也是和尚,为什么你会这副样子?”
王子夏“啊”了一声,笑道:“你不喜欢吗?”
“嗯,不喜欢,我喜欢禁欲一些的。”
王子夏看了看自己大敞的衣领,咳嗽了一声,将衣领合拢一些。
“我这投名状可还行?”
叶青微瞥了他一眼:“马马虎虎,太过短小。”
王子夏神情暧昧:“我是个没廉耻的家伙,你若是喜欢的话……我药翻了王子尚,让你体会一下双子的感觉如何?”
叶青微意味深长:“你想要当太监吗?”
王子夏立刻站直身体,作出得道高僧的姿态。
叶青微回到宫中,添油加醋一番,将谢伶和步知道都牵扯进来,她手中还握有王子夏逼着安流不得不签字画押的口供,李爽也就这么信了。
他怒道:“这一个个太过猖狂了,杀!给朕杀光了!”
李爽死死握着刀:“要不然朕就亲自动手杀!”
李爽眼中隐有血光浮动。
叶青微又夸赞王子夏办事得力,当然王子夏不再是王子夏,而是被化名为夏子妄。
李爽点头:“刚刚雍王也有说你身边有个人办事牢靠。”
原来李昭刚刚追上陛下是为了她将王子夏引荐来作铺垫。
李爽好奇道:“不知道这夏子妄的身体是哪里不好?”
叶青微:“……”陛下,你凭什么认为我介绍给你的人都是身有残缺的?
叶青微道:“陛下希望他少一些什么?”回去她就将他的第三条腿打断好了。
“哦,并不是。”李爽兴致缺缺。
“那就先将他放在文学馆吧,朕再考验考验他。”
事已至此,幕后之人想要害的人没有害成,反倒是搭进了自己这边的人才。
谢伶在捉拿他的人赶到时就已经服毒自尽,步知道也不知所终,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
叶青微却猜到了幕后那人是谁,可是,一来没有证据,而来那人关系重大,所以她不能妄动。
连折几人之后,幕后之人也好像怕了,不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叶青微此时也把重点放到了朝堂之上,操控着李爽将柳太师原来的羽翼剪了个干净,空出来的官位也越来越多,世家们像是闻到了腥臭血腥的苍蝇,蜂拥而至。
李爽将柳青眸提拔到吏部,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竟以叶青微在柳太师一案中功劳最大为名,将叶青微提拔为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