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成了宠妃+番外(2)
碧素骂了一句,“猴精。”
四桃吐了个舌头,又缩了回去,姜漓已坐在板登上,将自己浸湿的袖口,架在炭火苗上烤,碧素将炭火翻了个面,红彤彤的炭火石子,亮如宝石,碧素望着她袖口上冒出来的腾腾水气,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在宫里当差也有十余载,没料到一朝出事,前来相助的人却是你。”
浣衣局一向不站队。
当朝宫中有两位贵妃,一位是东宫原本的太子妃,皇上登基后,封为了惠贵妃,另一位则是太上皇后的侄女娴贵妃,去年才进宫。
先前无论两位贵妃如何争,浣衣局从未参与,洗衣熏香皆是同步,连送衣裳的时辰都是不错分毫,今日却偏偏落了娴贵妃的一件衣裳,待碧素发觉后亲自跑了一趟,这一出去人就没有回来。
娴贵妃说送来的衣裳,胸口上烧了一个大洞。
衣裳是御赐,硬扣了一个碧素蔑视皇威的罪名。
碧素在黑屋里受了一通折磨,第二日娴贵妃身边的宫女却是亲自将她从黑屋里领了出来,“姑姑手底下有这么一双巧手,怎就不早说呢。”
碧素才知,姜漓熬了一个通夜,将娴贵妃破了一个洞的衣袍,用彩线绣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鹂。
娴贵妃素有嗓音似黄鹂的美名,一时喜欢,今日一早便穿去同太上皇后请安,恰好皇上也在,太上皇后夸了一阵,完了又问了一声身旁的皇上,“皇上觉得呢?”
周恒倒是没有说那只黄鹂,而是问娴贵妃,“这熏香,从何而来?”
自打进宫以来,娴贵妃还是头一回见皇上主动同她说话,一时面色如潮,回来后就让人放了碧素,还向其讨要了姜漓,“本宫甚是喜欢这熏香,明儿你将那熏香的宫女带过来,往后就留在本宫的芳华殿。”
碧素知道,娴贵妃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没有见过跟前的这张脸。
要是见着了,不知还会不会留。
姜漓笑得倒是轻松,“姑姑于我有恩,理应如此。”若不是姑姑当初收留了她,她又岂能平安无事到现在。
能呆这大半年,她已经知足了。
碧素眼睛一涩,“你是没想过你自己,我还能看不出来?自打进宫你便小心谨慎不喜出头,今日却为了我冒了这个头,华清宫的那位已经发了话,明日一早,你就得离开这里,往后你的路,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碧素拉着姜漓说了一阵,突地压在姜漓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往后你若真有那个造化,我也算图个良心上好过,这话是御前的人暗里传出来,定不会有假,别瞧着两位主子如今争的厉害,不过都是些无用功罢了。”
姜漓唬住了,道姑姑定是想多了。
她哪里有那造化。
碧素却附耳道,“皇上这些年暗里一直派人在寻一位姑娘,可这姑娘的姓名,容貌,没有人知道,就连御前的高总管都未见过,日子久了,知情的人都说是皇上做的一场梦,更荒谬的说法,说是皇上前世情缘未了,投胎转世后这辈子再续前缘,旁的这些都玄乎,倒是有一样是个准头,说那姑娘懂些熏香的本事,恰好就被你撞到这头上了,若日后你当真走投无路,也该知道如何保命,以你的姿色,本也不该限于此,与其落入旁人手心没个活头,不如拼一把,就内务府路上的那口井,你也知道,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一年不知填了多少亡魂......”
姜漓心头一颤。
暗沉的夜色,一声闷雷轰鸣,又下起了急雨。
见姜漓身上烤的差不多了,碧素才起身挑起帘子放了四桃出来,“剩下的活儿明日早上再来忙,今夜雷雨,你们都早些回去安置。”
碧素提了盏羊角灯,四桃跟在身后说了一路,说的都是姜漓给娴贵妃绣的那件衣裳。
两人回到倒座房,洗漱完都钻进了被窝,四桃突地侧过身子,望着对面炕上的姜漓说道,“姝妹妹,你当真甘心吗。”
姜漓转过头不明地看着她。
“姝妹妹是姜家嫡女,怎么着也该比你那位庶出的妹妹好才对,可如今姝妹妹在宫里伺候人,就算这回进了芳华殿,到娴贵妃跟前当差,混得再好,也还是个奴才,姜家二小姐却与韩国公世子指婚,往后便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命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着实让人难想。”
姜漓没说话。
姜家同国公府的亲事,整个长安怕是无人不知,若说起姜家两个姑娘的命。
一个是天上的彩云。
一个就是地下的泥土。
暗地里不少人骂那位外室所生的庶女姜漓,夺了姜殊的路。
四桃见她不说话,愈发地说起了劲,翻起身来,撑着半边脸,眼睛突地亮堂了起来,“姝妹妹可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