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成了宠妃+番外(12)
陛下让她当他的奴才。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心头的尴尬渐渐淡去,人也轻松了不少。
行完礼,姜漓回身继续焚着香,周恒的脚步在她跟前顿了顿,随后便进了浴池。
寝宫里的香炉,在周恒回来之前,姜漓就已经焚好了,今夜她只需将手里的香炉添满,在外屋守着即可。
小半个时辰后,高沾从里出来,同姜漓再三嘱咐道,“姜姑娘头一回上夜,要警醒些,若夜里陛下有个什么动静,得立马进屋。”
姜漓点头应明白。
上夜时,外屋的稍间只亮了一盏微弱的灯。
姜漓一直立在里屋的珠帘前,打足了精神,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她便能这般站上一个彻夜,再也没觉得夜色漫长。
刚到久财崖的那段日子,她夜里睡不着,不敢闭眼,便偷偷在被窝里藏了一盏油灯,盯着那火苗子,看着光线溢在狭小的被窝里,方才觉得踏实。
半夜时,清师傅揭开她的被褥,拿走了那灯,丢给了她一罐子萤火虫。
第二日醒来,满瓶子的尸体。
之后,她便硬熬。
几年后,她才发觉,曾经经历的种种悲痛阴影,留下的不再是恐惧,而是麻木。
如今,在她眼里,黑夜便同白昼一样,没何区别。
都是靠熬。
夜色渐深,越发安静,姜漓立得笔直,身后突地一声响动传来,姜漓转过头,便见周恒披了件轻薄的大氅,立在她跟前。
灯火昏暗,姜漓看不清他的眸色。
“进来伺候。”
姜漓跟着他的脚步,一路走到了床榻边上,周恒指了床前的一处踩脚的位置,说道,“你坐这儿,陪着朕。”
姜漓遵命,坐了上去。
周恒解了身上的大氅,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良久,姜漓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突地又听到一声,“会唱曲吗?”
姜漓转过头,愣愣地看着枕侧那人,光线太暗,姜漓依旧没能瞧清他的神情。
姜漓摇了摇头,“不会。”
“随便唱两句。”
周恒铁了心地要听,姜漓只得去想,她不会唱曲,听的也少,至今也就只会唱那么一首。
小时候听娘唱的太多,记忆尤其深刻。
熟悉的曲调传来时,周恒终于磕上了眼睛,断断续续的声音,回荡在床榻前:
金月亮,银月亮,月亮里头暖出了个懒洋洋。
金不换,银不换,红尘梦里来相伴......
姜漓轻轻地哼着,稍间里的那盏灯火照不进来,只余了眼里一层朦胧的残光。
“阿漓,别怕。”
一滴水珠,无声无息地落在姜漓白皙的脸上,哼出的曲儿里却是听不出半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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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漓,别怕。”
那是娘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夜色沉到底,又缓缓晕出了光亮。
破晓的晨光落下,渗进姜漓的双眸,只见其黑白分明,清清冽冽,已无半点情绪。
铜壶滴漏,涔涔水声传来。
周恒撩开床前帷幕的那瞬,姜漓起身自行避开。
之前姜漓只在浣衣局当过差,干的是粗活,从未伺候过主子,昨日到了御前,高沾亲自教了她一套伺候主子的规矩,姜漓一点就通,高沾心头甚是高兴,直道她聪慧伶俐,便将皇上起居后该伺候的事务,一道说给了她。
说在御前当差,难免会用上。
姜漓侧目瞧了一眼珠帘玄关,外头伺候的人没半点动静,只得再次上前,弯下身子伏在周恒身前,替他穿鞋。
那鞋黑色缎底,金丝线绣成的纹龙从鞋尖一直延伸到后跟。
姜漓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脚踝。
一双手明显比外头那些奴才要娇小许多。
轻轻柔柔,力道刚好。
周恒的眸子落下,只瞧见一头素发,乌黑光亮,竟是连半点珠钗都未佩戴,后颈处的一小片肌肤露出衣襟,被她发丝上的光泽一衬,白地晃眼。
周恒挪开目光,余下的一只鞋,自己蹭了进去。
待周恒站起身,姜漓又忙地去取衣杆上的衣裳。
虽是夏季,因着落雨天,早晚有些早秋的凉意,衣裳是昨日内务府刚送来的夹层青色龙纹袍子,姜漓拿在手上,本要着往他身上搭去,手抬起时,才知自己个儿似乎不够。
高沼只告诉了她怎么伺候,但没告诉她,够不着时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