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为难地看着周和以,嗫嚅地说:“殿下,府中私事儿,不便于外人在。”
周和以一抬眉:“嗯?”
小丫鬟脸瞬间涨得通红,磕磕绊绊的解释:“怡宁主子昏倒在景庭院,孙嬷嬷如今亲自在照看。长公主也有些不大好,殿下这个时候过去,府上是当真不便。”
“哦?”周和以冷冷勾起了嘴角,“姜怡宁昏了?”
长安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小丫鬟左看看长安,右看看周和以,不知这两位在打什么哑谜。见都这般直白的解释了这位殿下似乎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只能巴巴地求助于长安。
长安想着方才三个贴身丫鬟的话,再想想厢房里的遭遇,脸上眨眼间便敷上了一层冰。
“不必了,”长安冷声道,“殿下往后便是府上姑爷,没有他听不得的话。”
周和以闻言看似没反应,表情其实愉悦了许多。
两人于是跟着小丫鬟一起,疾步往景庭院赶去。
早在等着的长公主听闻长安是周和以送回来的,且这位殿下还跟着一道过来,顿时头疼得直捏额角:“罢了,请溧阳王去花厅。”
事实上,姜怡宁虽没有直言出事儿有长安的手笔,但姜怡宁一昏长公主不免想的多。于是越琢磨,越免不了会想歪。怡宁跟长安之间多多少少的猫腻,长公主其实并非不知。只是她心道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家中人丁单薄,两人都无其他姊妹,若能多多处一处,总会有情分在的。长公主根本没料到这俩孩子的矛盾会闹得这般难看,怡宁这是差一点点被长安的一时激愤给毁了啊!
心中几番碾转,长公主心口犹如裹了一团火,烧得她坐立难安。
灌了几口凉茶下肚,她劝自己不要冲动,且听长安如何说。可她越是等,越心躁。本就是暴脾气,等听门房传来消息,长安拉周和以回来撑腰的举动叫人不由得多想。转头瞥了眼榻上昏迷还眉心紧蹙的姜怡宁,她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姜怡宁。
等花厅的下人前来报信,长安已经到了,长公主才吐出一口气起了身。
被姜怡宁这般一吓唬,长公主脸色也难看。
皱着眉被孙嬷嬷扶上上首主位,长公主扭头看向长安,淡淡道:“回来了?”
长安心中一咯噔,敏锐察觉到长公主的语气不对。看来姜怡宁先她一步回来,做了不少事儿。
长安对上长公主隐隐带着审视的目光,眼神不由暗了暗:“祖母。”
“坐吧,站着作甚?”长公主摆摆手,一幅很疲惫的模样。
长安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此时觉得没有必要了。看长公主这个意思,她显然已站在了姜怡宁那一边。大半年的承欢膝下,长安又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是真心拿长公主当长辈看。如今长公主的这个样子这个态度,叫长安很是失望。
周和以冷眼看着,嘴角一翘,表情忽地似笑非笑了起来。
这姜家惯来就是如此,上辈子也是养孙女大过亲孙女。这辈子陈二花便是早来了六年,性子也大方了许多,依旧抵不过自小教养的姜怡宁。不是说长公主这般行径可笑,但这姜家对二愣子来说,确实不算是个好地方。
“姑母似乎有话要对长安说?”周和以素来不是个会给人脸的,他任性妄为惯了,“这般神情,似乎长安犯了大错?”
长安心中失望之后,再看长公主的目光也免不了透露出一丝冷淡:“看祖母的这神情,似乎已给孙女定了罪?”
“长安……”
长公主别过眼,有些不敢直视长安的双眼,“怡宁在司马家落水这事儿,你怎么说?”
长安虽说料到了姜怡宁不会说什么好话,却没想到长公主居然毫不犹豫地就讲这事儿怀疑到她的身上。老实说,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点受伤:“宴席正是热闹的时候,怡宁妹妹悄悄离席,不知去向。长安怕她出事儿,立即领人出去寻。”
领人?
长公主闻言眼睛一动,没说话。
须臾,她嗓音更沙哑了些:“这么说,怡宁这事儿司马家的人都知道了?”
长安想着司马家主事的几个媳妇儿都知道了,犹豫了一下,点头:“不过司马家的长媳将在场之人的嘴全堵了,怡宁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司马家长媳亲口承诺,不日便会将那个副将调离京城,这辈子不会入京。”
长公主一愣:“当真?”
“千真万确,”长安一双眼睛澄澈如星辰,丝毫没有愧疚与心绪,“长安与怡宁姐姐虽无血缘关系,但她毕竟是姜家姊妹。长安与她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出了事儿,我与姜家不会得半分好,自然要仔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