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原以为着神秘的女人会开口,熟料她却就是那般淡然的坐着,只是在打量着她,却不肯解释一二,赵静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救你性命。”
她最主要的任务便是保证赵静不会死去,其他的都是在她不死的前提下进行。
赵静知道孙畅说得不假,若不是她出手,她恐怕在等不及王爷发现她所遭受的那些事情,便被折磨的香消玉殒,她很感激孙畅,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却不敢苟同孙畅的做法,她竟然想让她和王爷和离,她怎么能如此做?
似乎看懂了赵静的心中所想,孙畅淡淡地开口,抖落出一个她刚刚知道的秘密:“姜侧妃怀孕了。”
此话一出,赵静如遭雷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孙畅,放在被子上的手一下子抓紧了锦被,白皙的手掌因为用力青筋根根暴起。
“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她嫁给诺王五年,一直都未曾怀上身孕,便是连府中的那些妾侍都未曾怀孕,她以为,她以为王爷是不能生育的,谁料到孙畅却带给她这么一个消息。
姜侧妃怀孕,这代表着什么?赵静不敢往下去想,她眼中的光彩迅速地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宛如一口枯井一般,没有丝毫的光亮。
猜到那个可能的真相,让赵静无法接受,她不敢相信,她的枕边人,会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人。
孙畅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事实的真相远比王妃猜到的更加残酷,那个诺王爷,在迎娶姜侧妃之前,害怕府内的女子诞下子嗣,已经为她们下了绝育药,终其一生,这些女人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消息带来的冲击太过起强烈,赵静脆弱的灵魂有些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沾湿了身上的锦被,翠绿的锦被上,红色的血渍如同点点桃花一般,鲜艳地绽放着。
赵静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孙畅在赵静昏过去的那一刻,便没入了她的身体,将那赵静几欲溃散的灵魂强制稳固住。
赵静受了这般刺激,身体显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即便是孙畅附在她的身体上,也根本无法操纵这具身体做出任何动作,等到那秦氏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女儿面如金纸躺在那里,背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静儿……”
秦氏惨叫一声,险些晕了过去,还是春梅机灵,扶住了软倒的秦氏,回头斥道:“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早有丫鬟应了,急急地跑了出去。
春梅扶了秦氏到桌边坐下,夏雪懂几分医术,走过去查看了一会儿,便回头说道:“夫人,小姐无事儿,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秦氏听了夏雪的话,只觉得身体似乎多了几分力气,扶着春梅的手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秦氏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疼如珠宝的女儿,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大夫很快便来了,丫鬟们在大夫进来前放下了床帐,自留了一截皓白的手腕在外面。
大户人家看诊讲究不少,更何况孙畅现在的身份还是九王妃,大夫放了一方锦帕在孙畅手上,然后方才开始看诊。
没一会儿,那大夫脸上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这脉象足足摸了有小半个时辰,方才收手。
秦氏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只看着大夫脸色,心下便是一突,见那大夫没有直接说,反而示意秦氏让丫鬟全都退下,秦氏的心是彻底的沉入了谷底。
这老大夫原来是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若不是早年侯爷曾经对他有恩,这大夫早就回了故里,哪里会留在府里看诊?
大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道:“王妃身子无碍,只是似乎被人下了药……”
秦氏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她藏在衣袖下的手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堪堪保持着清醒,她开口问道,声音里不知觉带了几分颤抖:“宋大夫,不知那是何药?”
“绝育药。”宋大夫的声音里有无尽的惋惜之意:“那药性极猛,中毒的时间又太过漫长,已经没有了治愈的可能性。”
宋大夫的话语刚落,秦氏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椅子上,绝育药,竟然是绝育药,她以为女儿不孕是诺王爷的原因,却不曾料到女儿确是被人下了药?秦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镇定冷静的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宋大夫,你可知那药是何时所下?”
“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应当是五年之前。”
***
秦氏根本不知道宋大夫是何时离去的,她握着孙畅冰冷的小手,看着女儿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眼泪一滴滴地滑落,滴落在锦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