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娘柳氏说,要用身处燕京名利场,要心思缜密,做最悲观的打算,最周全的安排。但是平时过日子,要做最大的希望,乐观的过好每一天,这样才不枉此生。
我这六年做到了后半句,却忘记了前半句。
许三郎看着睡莲纠结的小眼神,不禁心疼起来,他将睡莲的双手握在掌心里揉搓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逼你选择了。我是想告诉你,如果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也会不反对的。你放心,你的男人可以担当起这个后果,因为皇上用得着我啊。”
原来丈夫也在为自己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睡莲心里过电似的酥麻,正欲和丈夫柔情蜜意一番,蓦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空洞,愧疚感如江河般将睡莲淹没。
“你有本事担当后果,可是子龙——子龙才十三岁,等到他情窦初开,喜欢上了某个女孩的时候,却因为我的冲动,他只能娶孔十娘——那样的话,我就害了他一生。”
许三郎哼哼了两声,说道:“放心,你儿子情窦早就开过了,也开败了,他整天在军营里头,见到的女人都是几十岁的洗衣妇,他能对那些女人动心么?”
睡莲大惊,语无伦次道:“啊!居然——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还是个小孩子啊?!你怎么知道的?”
许三郎说道:“这两个月我瞧着这臭小子不对劲,他一出军营,我就偷偷派人跟着他,看他都做些了什么。探子来报,说他经常去一个小酒馆喝闷酒,但是这小子警惕性太高,一旦过于接近就会暴露身份,只能远远的跟着,不过有一天子凤找了他,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居然把他给劝了回去。”
“我就想啊,子龙这个孩子性格像个破石头,无论我怎么打骂,他都不会招认说实话的,但是子凤比他好对付多了,不如干脆从子凤身上下手,套出话来。”
睡莲心头一紧,说道:“你对子凤做了什么?!”
许三郎道:“子凤也是我儿子,我也疼他,没让他受皮肉之苦。我就是把他拖到军营去,给他一个扫把,一个水桶,叫他打扫军营的厕所,什么时候肯招认,我就放他出来。”
睡莲无语了,对于洁癖男儿子而言,扫厕所比老虎凳、辣椒油、带刺的皮鞭更摧残。
许三郎接着说道:“子凤这个软骨头,扫了一上午就扛不住,全部招认了。”
“原来咱们子龙喜欢上了小酒馆老板的大闺女!借着喝闷酒偷偷看人家,子凤后来跟他说那个闺女已经定亲,年底就要出嫁,子龙就死了这条心,跟子凤回家,从此再也没有去那个酒馆了。我派人查过,那个女孩确实定亲了,年底出嫁。”
睡莲半信半疑道:“那大闺女得有十六七岁了吧?子龙才十三,怎么可能喜欢比自己年长那么多的女孩?”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男孩就是迷恋比自己年长的女子,我——。”许三郎豁出四十来岁的老脸说道:“想当年我十二岁的时候,看上了路边卖花的大姐姐,经常偷偷瞅她,还买通几个狐朋狗友调戏她,然后自己冲过去当英雄打散他们,博得美人一句谢谢,呵呵,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原来不知不觉中,长子已经经历了初恋和失恋,我却浑然不知啊,真是儿大不由娘,睡莲愣坐出神。许三郎轻轻将睡莲搂在怀里,心中暗自喟叹道:唉,我不能告诉你子凤说的真相,子龙的心上人其实是姚安。干脆编一个谎言给你吧,为了这件事,你已经很纠结痛苦了,我不能在你伤口上撒盐。
作者有话要说:
子凤立场不坚定,扫了半天厕所就把大哥给买了。
从明日起,睡莲就要结束六年安宁日子,重整旗鼓了。
等子凤满了十岁搬出内院,去军营磨练时,睡莲对子凤也慢慢不了解了,就像子龙这样,没办法,在古代很难实现沟通融洽的母子关系。长大的鸟儿都飞走了。
图1为子凤弹的唐朝九霄环佩古琴。长122厘米
木漆螺蜔,红漆面,十三螺钿徽,细蛇腹纹,腹有“九霄环佩”篆书及“夏氏泰符子孙永宝”篆书刻印,再下有“清秋”古篆方印,侧有“乾隆御赏乡泉韵磬”刻款,外附上有楷书“宋制九霄环佩——大清乾隆辛酉年制”黑漆盒,盒盖内有乾隆题铭:“当春扣角,及秋扣商。四时汁序,品汇普昌。揔其众紖,宫磬淋浪。爰乃庆云,浮景风翔。醴泉涌甘,露瀼大专。洋洋为斯,为桐材之良”。
我恨乾隆!!!!!!!!!!!!!!!!!!!什么都被他糟蹋了!就喜欢乱题诗!
图2是子凤长大后弹古琴的模样,好帅,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