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又是一番激烈的鱼水之欢,次日睡莲被朱砂叫醒,枕边已经空了,厚重的床帐里还残留淫/靡之气,添饭添菜两姐妹红着脸服侍睡莲起床,睡莲假装看不见这两姐妹脸颊的绯红,木偶般任凭她们给自己穿衣梳洗。
添衣舀着象牙梳给睡莲梳头,一边说道:“伯爷卯初上朝去了,是奴婢和添炭伺候的,伯爷临出门时要奴婢转告夫人,说今天是他半月婚假第一次回衙门理事,今日还要去京郊京卫大营巡视,估摸很晚才能回来,夫人晚饭不用等他。”
“知道了。”睡莲点点头,对辛嬷嬷说道:“今日是我头次理事,传我话,今日甭管有没有事情要回,家里内院外院的大管事和副管事都到内院归元堂候着,等候传话。”
辛嬷嬷应声退下,添衣举着象牙梳踌躇不定,问道:“夫人今日要梳个什么发髻?”
“梳个牡丹髻,戴上紫貂昭君套,发饰简单一点。”睡莲揉了揉太阳,昨晚在银河之路和圆形冰封池塘与许三郎浪漫相拥,身上倒是暖烘烘的,可寒风吹的头晕,今日虽然不出门,还是带着昭君套保暖吧。
添衣手巧,连头油都没用,就梳好了牡丹髻,插上一对白玉镶宝花型簪,再戴上紫貂昭君套,这个昭君套风毛出的极好,映衬得睡莲一张小脸如玉琢般的柔润精致,又带着不可直视的贵气。
用罢早饭,睡莲在辛嬷嬷等人的簇拥下,步行了约两盏茶的时间,到了内院归元堂。
归元堂是内院的正堂,名字和睡莲的正院归田相映成趣,一共二十来间屋子,许三郎的内房就设在此处。
睡莲瞧着沿路的树木,几乎都是一个成年人怀抱粗细的大树,有些甚至是两个成年人联手都抱不住的古树,可见宁园由来已久,因有积水潭的风景,早在元朝时,这里便是某位公主的别业,元朝覆灭,大燕建国,这里曾经有过两位主人,一个国公爷,一个是侯爵,都犯了事被灭族,收回了御赐宅院,这里空了足足有二十年,后来被承平帝赐给顺平伯许三郎。
睡莲坐在归元堂垫着白虎皮的首座上,修长婉约的身礀和凶猛庞大的白虎皮形成绝妙的对比,她的坐礀并没有那么板正,微微斜靠在左边的弹墨引枕上喝着茶。
主子不说话,无论是站在一旁的管事妈妈,还是站在珠帘屏风后面的外院男管事都不敢出声,归元堂落针可闻。
这些人在许三郎几乎不近人情的铁腕下熬了三年,许三郎把军队那一套规则带进伯府,只要谁犯错,不管是什么愿意,先吃几军棍长记性再说,根本不管你是几辈子的老脸。
所以这些管事们期盼当家主母睡莲到来的迫切心情和许三郎差不了多少,听说主母香门第出身,父亲还是被誉为天下读人典范的颜太师,想来这种人家出来的小姐定是个贤良淑德的,再说一个新媳妇嘛,脸嫩,好牵制,随便说个理由就能敷衍了,终于有机会捞捞油水了。
睡莲抿了三口滚烫的茶水,搁下青花盖碗茶杯,浅笑道:“今天叫大家来这归元堂,是因伯爷将府里中馈托付于我,古人云,君子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伯爷公务繁忙,顾不得齐家了,那这就由我为伯爷解忧罢。”
睡莲话音一落,几个反应快的管事妈妈就应景的轻笑了几声,有个圆脸的管事妈妈笑道:“夫人
是贤内助,有夫人料理家事,伯爷有福了。能为夫人效力,我们这些当差的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话一出,屋里气氛顿时活泛起来,各管事们有的跟着圆脸妈妈后面,对睡莲表忠心,有的只是跟着笑笑,还有少数几个一言不发。
睡莲都瞧在眼里,右手轻摆,堂内顿时安静下来,睡莲说道:“各位都是办事的老人了,才得以成为管事,想来必定都是通晓手上的差事和人员安排。”
顿了顿,睡莲又说道:“首先和大家认识认识吧,诸位将自己的名姓、来历、职务是什么、手下一共有多少人、几个是永定侯出来的家生子、几个是皇上赐的官奴、几个是这三年刚从外头买来的、你和手下一起每个月一共领多少月钱、现在需不需要加添人手或者裁减冗余,一一说明白了。”
睡莲对辛嬷嬷点点头,“你先说,给大家起个头。”
辛嬷嬷早有准备,高声说道;“奴婢夫家姓辛,是夫人的陪房,现在是正院归元的管事,手下一共有二十四人,七人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没有永定侯府出来的家生子,十个是皇上赐的官奴,七人是这三年新买进来的,每个月归田领用的月钱共计三十七两零五百钱。现在需要添十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