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饭噗呲一笑说道:“别瞎嚼舌头,这两个都是正经姨娘,也算半个主子呢,再说了,你这话若传出去,少不得被人抓住把柄说夫人为人刻薄。”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这京城里有几家是正妻没过门,就有两个姨娘杵在屋里头的,咱们夫人金玉般的人,却要受这般的委屈。”添菜忿忿道,“好吧,这是既成事实,没有办法改变——可是夫人累了一天,刚刚歇下缓缓神呢,这两个就上门添堵,我恨不得拿着扫把把她们全赶出去。”
添饭叹道:“可这也没有办法,论理新夫人进门第二天,姨娘就该给新夫人敬茶的,咱们若撵人走,就是咱们的不是,连带着夫人落下善妒的恶名。”
添菜咬牙道:“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撵也撵不得,
两姐妹正说着话,看见母亲辛嬷嬷走到院中,和两个姨娘说了几句话,那狐狸精雪姨娘对着辛嬷嬷施了一礼退下来,丁姨娘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跟在雪姨娘后面出了院子。
锦鲤池,雪姨娘掰开山药糕喂鱼,腊月天锦鲤池已经冰封了,粗使婆子好不容易凿开一个洞供雪姨娘投喂食物。
“你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一池鱼。”丁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就是瞎操心,这鱼你哪怕是整个冬天都不喂,也不会冻饿死的。”
雪姨娘专心喂鱼说道:“我喂食物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心,这鱼吃不吃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也难得想这么多。”
丁姨娘还惦记着敬茶的事情,因为新夫人一天不喝她的茶,就不算礼成,而且历来规矩就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她们两个等呢,等到什么时候去。
“你也是的,怎么那个辛嬷嬷一说,你就转身就走呢,我一个人孤立无援的,也不敢站着等。依我看咱们两个就应该冷风地下站着,我就不信了,夫人刚刚进门就放着贤名不要,往自己头上扣上妒妇的帽子。”
雪姨娘冷冷道:“你没听那辛嬷嬷说:‘伯爷要两位姨娘回去等’,这是伯爷的意思,又不是夫人发话,你背后有侯夫人撑腰,敢违抗伯爷的意思,我胆子小我不敢。”
丁姨娘脸上有些黯然,叹道:“事到如今,你也别提侯夫人撑腰之类的话了,她若是——若是真把我当表妹看,就不会逼着我做什么贵妾,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虽不是像夫人那样的大家大户,但却从未想过做妾,现在为人妾侍,娘家人都不敢和我来往怕丢人……”
丁姨娘又开始唠叨那些沉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雪姨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想起刚才打听来的消息——伯夫人第一天就传太后口谕,全府的人都向她下跪,连伯爷也不例外,刚才伯爷又出面维护夫人……
所以现在是夫人风头最旺的时候,自己千万要低调避其锋芒,小心行事,若真的触了夫人的逆鳞——虽然伯爷承诺过保自己一世富贵
——可是雪姨娘自我嘲笑了一下:雪魄啊雪魄,过了八年的安逸日子,你就真的忘记了自己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吗?在那种地方相信男人的话就是自取灭亡。
……梦境中,睡莲正在和一条萨摩犬逗乐,那萨摩犬扑在她身上,鼻子喘着粗气嗅着她的胸脯。
“别闹了,痒”,睡莲伸出胳膊要推那萨摩犬,却是有千金重似的怎么也推不开。
醒来时,梦境中的萨摩犬变成了许承曜,他正饶有兴致的穿行攀爬着两座玉女峰,寻觅两颗莲子。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再看身/下的新娘,已经云鬓渐偏娇声语,许承曜正欲往下寻泉水,半路被睡莲拦住了。
睡莲慵懒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许承曜正欲说时间,突然想起睡莲出身士大夫家庭,最忌讳白日宣/淫,于是眼睛一转含含糊糊道:“天黑了”。
“腊月天天黑的早嘛,虽说只是酉初(下午六点),却黑了快半个时辰,应该不算白日那啥。”
睡莲轱辘往床里面一滚,顺势将脱到小腹的中衣拉上来,捂着胸口说道:“竟然一觉到天黑了,我们赶紧辞行回宁园去,明日还要三朝回门呢。”
古代风俗,新婚三夜不能空床,虽然修远居也是他们的地盘,但这里毕竟不是婚房,这床也不是婚床。
许承曜悻悻的下了床,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睡莲的手面有愧色的说道:“待会两个姨娘要给你敬茶,我和你说说她们的来历。”
“丁氏是侯夫人远房表妹,八年前大哥大嫂本打算把丁氏塞给我做正妻,还拉拢了五老爷子和五老太太说和,我这个嫡亲叔父和婶娘就是一对糊涂虫,借着长辈的威势就想逼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