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名门贵妇看来,魏家纬哥儿肯定不算是什么金龟婿,但也勉强算是“铜龟婿”吧,所以席间也有几家和魏大舅母眉来眼去,暗通曲款的,打哑谜似的说一些云山雾罩的话互相试探。
魏大舅母这次绝对不虚此行,最后纬哥儿定下的亲事还真的是在这次寿宴中的仕女,当然,这都是后话,呵呵。
下午宴会将散之时,姚知芳塞给睡莲一个剔红雕莲花的匣子,说:“这是三叔给我的西洋点心,我想着你最最爱吃这个,便给你留了,喏,全都给你,哎,你说巧不巧,这个匣子上恰好雕刻的是睡莲花呢。”
睡莲讪讪的接了匣子,暗想这就是许三叔的谢礼?
送走了八方宾客,颜府从主子到仆人都累得够呛,晚上吃了家宴,就都早早歇下了,只有当家主母杨氏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清点器皿等物入库。
杨氏很郁闷,因为寿宴所有开销都是公中出的银子,但是丰厚的贺礼都入了颜老太太的私库……。
入夜,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的睡莲穿着月白寝衣躺在黄花梨雕灵芝如意月洞门架子床上,她将里面的巧克力全部倒了出来,反复看着空空如也的匣子。
上一次许三叔在里面偷偷塞了个元朝朱碧山铸造的银搓杯,这一次会有什么把戏?
睡莲曲中指敲打着匣子,发现底部传来“咚咚”的脆响,明显不同于其他四个面,底部必然是夹层。
睡莲取了尖锐如匕首的镶蓝宝石簪子撬开底板,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来,信封正面草书“谢礼”二字,睡莲用簪子裁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两张纸来。
打开铺平,嗯,是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
如果睡莲没有看花眼的话,两张契约的地址,都是她舅家魏家在南京的豪宅……。
颜睡莲梦醒黄金屋,柳氏妙计借鸡生蛋
入夜,睡莲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曾好睡,枕头芯里藏着的房契地契就像火苗似的灼烧着她敏感的神经。
上次藏的元朝名匠朱碧山铸造的银搓杯交给朱砂入了私库,打算找个机会把这个烫手山芋还回去,谁知隔了不到一月,又一个火炭塞了进来!
这位许三叔到底要做什么?不会是哪天自己说了那番话,这位三叔将自己视为红颜知己……?
睡莲摸了摸自己刚刚发育、呈现小莲蓬状的胸部,不由得生出一股恶寒!徐三叔的口味也太……。
不对,徐三叔和自己一样都是逆境求生的人!万事趋利避害,自己不过是无意间“仗义执言”了一把,许三叔怎么会拿价值几万两银子的豪宅来当谢礼——而且明知这个宅子是自己舅家的!
除非——这只是一个试探,许三叔另有所图。
那么他图自己什么呢?
美色?许三叔第一不是酒色之徒,第二他也不缺美女,何况自己还是半成品……。
联姻价值?嗯,这个倒有可能,如果娶了颜府当家五房嫡长女,会对许三叔将来夺爵大战的大为有利。
而且这个房子虽说在自己手里,但将来出嫁肯定是作为私房带过去——徐三叔好算计,这等于将左手的银子转到右手,人家横竖都没吃亏嘛!
可问题是,许三叔风险太大,前景不明。颜老太太和父亲,连七婶娘都是力求稳妥之人,可能并不看好这门亲事,最后会将自己许配给前途更加明朗的人家。
如此一来,这栋豪宅必定要还给许三叔——作为一个女子,若被人发现手里有不明之财,无疑会有损名节。
总之,无论将来如何,南京豪宅兜兜转着,都会落到许三叔手中,自己不过是过过手,徒添烦恼而已。
好险,差点被这天降之财蒙蔽了双眼,他日定要找机会将契约奉还,这等意外之财,简直就是引火烧身、作茧自缚嘛,自己实在无福消受。
睡莲感叹到了千年以后,女子才能独立、合法的拥有财物,若那个时候有人送她一栋这样的豪宅,她一定欣然接受,坐拥豪宅混吃等死即可,那里还用操心每个月的房屋贷款,唉,这就是生不逢时吧。
入梦里,睡莲惊喜的发现自己有一栋黄金屋!连地板都是金条铺就!她在黄金屋里打滚撒欢,快乐无比,可没过不久,腹中便饥渴难耐,她打开水龙头,里面流出的是黄金液、打开冰箱,里面全是黄金铸造的水果点心!
她跑到庭院的苹果树下,想摘苹果充饥解渴,结果却悲催的发现绿叶枝头上,一个个金苹果黄的耀眼。
“守着黄金万两饥渴而亡,真是悲剧啊,呵呵。”许三叔从苹果林中出现,就像上次竹林见面那样,只是右手提着一个酒罐,左手拿着银搓杯,优哉游哉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