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愣愣看着她,由衷道:“干爹说姑姑长得让人不忍直视,可是我觉得姑姑很漂亮啊。”
“……你干爹在这儿附近?”
“是呀,干爹说了反正姑姑很笨,知道他在附近也找出他……”
“丫头。”
“哎?”
“让你干爹滚。”
苏十一黑着脸看向第二个人,刚才没细看,如今这一细看,看清了是谁,脸顿时青了:“怎么是你?”
那人笑得像只狐狸:“苏小姐哪里话,怎么就不能是孙某了。”
“墨……我舅舅派你来的?”苏十一忍了忍,言归正传。
“殿下特意派孙某来祝贺昌明乡与苏小姐新婚。”孙盈依旧笑眯眯的,将捧着的东西递上去,声音幽幽的,“苏小姐捧好了,里头是殿下的一点心意,以后若是长宁王对您变心了,您尽可用里头的东西发号施令,追杀长宁王。”
苏十一接东西的手一抖。
楚弈淡淡挑了挑眉,眼神沉沉。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挑拨离间?
这东西接都接了,又不好还回去,苏十一左右为难,楚弈突然伸手将盒子拿起,递给妆儿:“收好。”
苏十一连忙看他的表情。
“无妨。”楚弈很想揉揉她的脑袋,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如此,只好放弃,目光扫向第三人,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
那面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揖了一礼,声音不卑不亢:“在下阿大,奉主子之令,来给苏姑娘传一句话。”
阿大?怎么这么耳熟?
苏十一疑惑地看着他。
中年人张口,模仿自家主子的声音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似是本人亲临:“苏十一,你还欠着本少爷一顿好饭好菜,可别忘了。”
语气风流,含着笑意,又带着淡淡的怨气。
苏十一瞬间呆怔。
宁策?宁策也在这附近?他不是……恨她么?
她连忙追问:“宁策……”
一愣神的功夫,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苏十一怅然若失,心不在焉地看向最后一个:“你是哪位?”
掰着指头数数,苏拾,祁深,宁策的人都来了,还剩谁?
那个年轻人嬉皮笑脸地凑近苏十一一些,还没更凑近,忽地感到一阵冰冷带杀气的视线,连忙退后几步,抹着额上冷汗:“奉……奉家师之命,送……送两瓶药。”
“你师父该不会是……”苏十一嘴角再抽。
“正是药王。”年轻人嘿嘿一笑,摸出两个瓷瓶并着一封信递给苏十一,声音不大不小,“红色这瓶是家师新研制出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不见血。”
他说着,目光飘了一下楚弈,瞧到后者脸色,连忙收回目光,“白色这瓶……家师说,姑娘先看了信再说,这信也只能姑娘看。”
年轻人说完,眨巴眨巴眼睛,立在原地。
楚弈心情不爽到极致:“还有什么事?”
“家师说,昔日长宁王欠他三千金……”
楚弈的脸色忽地一变,唇角含笑,脸色温和:“跟着账房先生去取吧。”
那群家伙就是故意派人来打扰大婚的。
他气着了才叫让他们得逞了。
被楚弈忽变的脸色吓着,年轻人连忙跟着账房先生离开。
宋大夫干咳两声:“既然礼都送完了,那……新娘子入洞房吧。”
王府内依旧是丝竹管弦热闹非凡,长街之外,却有两人相对而饮。
“你妹妹嫁出去了。”宁策摇着扇子,笑得灿烂。
苏拾眼皮都不翻一下:“你暗暗恋慕的人嫁出去了。”
两人齐齐失语。
半晌,又齐齐倒酒叹气,宁策看看苏拾:“失意人。”
苏拾轻啜一口酒,望向王府的方向:“你也是。”
楼下忽地传来个脆生生的声音:“爹爹,我回来了。”
苏拾将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先走一步。”
宁策扇子一合:“不送。”待苏拾走了,他用扇子拍拍桌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楚弈……格老子的就会玩阴的。”
阿大小心翼翼地凑近他:“主子,接下去去哪儿?苏姑娘都成亲了,您还要在长宁王府外徘徊偷窥么?”
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宁策更为郁闷,“不了,咱走。”
“去哪儿?”
宁策霍地站起身,没好气:“找草!”
*
入夜,龙凤蜡烛高照的房间中。
楚弈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薄红,轻轻掀起苏十一的盖头,看着她,心中只剩下一股宁静的温柔。
苏十一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双颊发烫,挪到一边倒了合卺酒,推给他:“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今夜新婚,你总不想我发酒疯打人吧……”
“……不想。”楚弈无奈,就着她递来的酒杯喝光酒液,苏十一笑眯眯地又倒了一杯,看着楚弈喝下去,眸中兴味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