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看看我的鸭梨是不是被你吃光了,为何现在我感觉鸭梨越来越大了……”
宁策茫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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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几条青石铺就的小径,就能看到前方摆宴的园子。小径两旁栽种着艳烈如霞的芍药,一朵朵开得硕大美好,繁盛得似乎下一刻就会凋谢。
苏十一的目光移开,快步走到苏家的席位。虽然苏行云不在天郾,但苏家的地位是摆着的。当朝官员,要数硬实力,苏行云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所以席位……就在摄政王和皇上的左手边。
顶着上座上递过来的沉凉目光,苏十一一屁股坐下,感到压力巨大,连忙扭过头,准备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和旁边的人拉拉家常。
一看旁边的人,她的嘴角不由抽了抽,面无表情地扭回头。
这谁安排的席位!为什么司徒登会在她旁边!
再看对面,苏十一垂泪,只能低下头数盘子里的花生米。
对面宁雪姗那张臭脸和宁策欠扁的笑脸,实在有点影响她的心情。
“苏小姐?”旁边响起司徒登的声音,竟然还带着三分笑意。
苏十一无端打了个冷战,想起那日司徒登在敬义忠大殿之中,脸色冰冷狠绝地说着要削掉自己儿子的一条手臂,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
而且,他还真的那么做了。
她扭过头,干笑着装傻:“您是?”
司徒登一脸豪爽的笑意:“小王广成王司徒登,仰慕苏大将军已久,可惜来得不是时候,与苏大将军擦肩而过。不过看苏小姐一脸英气,想必定是同苏大将军神似非常。”
苏十一呵呵笑:“小女见过广成王。小女和家父,一点都不像。”看着司徒登有点僵硬的笑容,她诚恳地添了一句,“真的不像。”
有点被噎住的司徒登心里恼火,却还是一脸笑容:“那就是随苏夫人吧。”
苏十一淡哂,回过头没说话。
她和苏拾的长相,同苏行云和杨氏,一点都不像。
司徒登一句话就踩入了她的雷区。
上座上的楚弈自然将这一通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沉默地看了会儿明显有些低落的苏十一,他叹了口气,低声吩咐:“云渲。”
云渲揉着几日前同苏十一打架时,被她暗算打青的额头,白眼一扔:“不去。”
“云渲。”这声音里带了些不满之意。
云大护卫惊得小腿一抽,咬牙护卫自己的骨气:“不去!”
楚弈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去?”
云渲一脸大义凛然:“去!”
骨气算什么,主子才是至高无上的!
楚弈温和一笑,起身离开。现在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小皇帝在这儿,也勉强能撑起场面。
完全没注意到楚弈离开的苏十一低着头,数着只能看不能吃的花生米,还在纠结。
眼前突然有黑影一闪,她一惊,按耐住跳起来的冲动,仔细一看,原先盛着一百三十二粒花生米的盘子里,多了个蜡丸。
她不动声色地将蜡丸拿到手中,偷偷在桌下捏碎,展开里面的纸条,拧眉细细一看。
滚到后院来!
字迹凌乱不堪,就算是秋日的枯草,也要比这东倒西歪、枝节横生、盘根错节的字,要规整不少。
苏十一:“……”
这特么是哪个一看就让人觉得居心不良的人扔来的东西!
☆、第七十二章
默然看了这张字条半晌,苏十一抬头看了看,果不其然,云渲就在对面的高墙上蹦哒着。
心里顿悟,她扭头一看,上座的楚弈果然不见了。这么说,这张一看就让人觉得是特么哪个居心不良的人扔来的东西的东西……是楚弈让送来的。
楚弈这时候找她干嘛?
苏十一心里纳闷,揣好字条,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退下席位,遛向后院。
正在同身旁的人高谈阔论的宁策突然微微抬眸,不着痕迹地暼了眼对面,饮酒的动作一顿,眼神便沉了沉。
“宁弟,怎么了?”那人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看了眼对面,没看到什么,有些疑惑。
宁策眉头一舒,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看到对面那人……祝兄,莫非,那位便是广成王?”
祝佶撇撇嘴,很是不屑的模样:“就是他,儿子的手臂被砍了都不敢吭一声的孬|种。”
点了点头,宁策垂眸,盯着酒杯,眯了眯眼睛。酒杯里澄澈的酒水被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又逐渐归于平静,映出他一脸的若有所思。
祝佶还在喋喋不休:“没想到宁弟竟是宁丞相家小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宁弟不要见怪。唉,都是愚兄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