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5)
他命中贵人能这样?
还是他找错了他就该再等等?
陈寡头秃。
宁绥在窗边坐了大半宿一动不动,瞧着漆黑的街道逐渐明亮起来,路边的摊贩和店铺都开了门,这时还没有什么路人,但也快要热闹起来了。
宁绥的视线有些模糊,这并不是有什么遮挡了,只是他复活以后就这样了。
超过两米远的东西和人他都瞧的不甚清楚。唯独妖邪,即便隔了几里的距离,他也能够清晰瞧见它们身上散发的黑气。
就像是时刻开着灵眼,甚至比灵眼还要好用。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毕竟他也是头一次死了又复活。
但复活后他的身体的确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除了眼睛以外还有很多很多。
但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反正他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了。
他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也从不思考无用的事。
以前或许还有个人管着他逗着他。
天亮了没多久后,他屋子的门就被人敲响。
宁绥没理会,只是依旧看自己看不清的街道。
可小二一来二往的早就知道了他这脾气,故而敲门也只是礼节性的提个醒儿,等敲了几声后,便推门走了进来。
他瞧见大清早的宁绥还穿着昨儿那身衣甚至还带着点昨夜林间的寒露也不讶异,只小心道:“宁师,您的豆花我给您摆这了。还有些烫,您仔细着。”
宁绥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小二又拱了拱手,随后蹑手蹑脚的出去了——指不定人宁师是在用别样的法子睡觉呢!
反正小二不觉得真有人可以做到不睡觉不吃东西的。
然而一直到陈寡睡醒了来找宁绥谈一谈他蹦出来的那一个“去瞧瞧”时,宁绥都没有看一眼一直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豆花。
他其实知道陈寡为何执意提豆花,因为这是他唯一在陈寡面前吃过的食物。
那日他们捉了精怪,恰好是白日,不像夜里危机四伏,宁绥本想直径回客栈继续坐着,但陈寡非要同他一道前去。
宁绥被他念叨的烦躁,也不想他之后还要拿这事念叨,便同他一道走了。
路过王婶的豆花摊时,因为那豆花同另一道和它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甜品有些相似,宁绥看了眼。
天知道当时陈寡激动成什么样了,当即掏出自己的小金库给他买了碗最便宜的豆花期待的瞧着他。
那副情景总是让宁绥想起些往事,他便喝了一口。
就那一口,让陈寡认定了他喜欢喝豆花。
宁绥抬了抬自己的左手,撑在了桌子上托住自己的侧脸去看底下模糊不清的场景。
他晓得王婶的豆花摊就在这附近,也许就在他的视线里,但他瞧不清楚了。
他也知道那份豆花很甜很好喝,但他觉得没必要。
陈寡还在他耳边聒噪的念叨着他怎么不吃都要凉了云云,宁绥却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陈寡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口,就见宁绥掀了掀眼皮子。
陈寡一愣,就见宁绥咳了一声,随后他似乎是忍耐了一下,因为陈寡在自打见到他以后第二次看见他脸上有了别的神色——
他皱起了眉头,左手握成拳掩唇闷咳了几声。
“宁哥你感冒了?”陈寡不再念叨他:“我帮你把窗户关上。”
宁绥抬起自己缠满了提线的右手摆了摆,又是咳了几声后,依旧面无表情神色平淡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一句解释都没有,更别说安慰和安抚。
陈寡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想劝又不敢。
只见宁绥坐了会儿后,视线终于落在了他身上,许是因为方才咳过,他的声音有些微哑:“不吃?”
还在纠结跟铁人似的宁哥怎么就突然咳嗽了的陈寡:“……啊?”
宁绥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不吃就走。”
陈寡明白过来了:“吃吃吃!宁哥你等我一会儿!”
他坐下端起那碗凉透了的豆花飞速吃完,随后抹了抹嘴:“王婶家的豆花是真好吃……宁哥你不饿吗?”
宁绥没有答话,只是直径往前走。
陈寡瘪了瘪嘴,迅速跟上他:“宁哥,不是我胆小哈。但是你这人玄门的人都折在里头了你还要上赶着上去?我俩去了那就是给人玄门加大难度啊。”
“再过个几日潭州玄门的负责人就要回来了,让他出手救人岂不是更好?”
宁绥和往日一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陈寡摸不准他是生气了还是只是和平时一样不想说话:“……哥你不是也很讨厌玄门的吗?”
他这话说的有些像小孩子,大抵意思是:我俩都讨厌一个东西所以我们关系好结果你现在要因为这个东西拼命,我感觉我被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