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29)
宁绥没回头,只是停在那等他走到前头带路,陈寡经过他身侧,到底没忍住问了句:“……宁哥,那你们会怕冷吗?”
宁绥看都没看他一眼。
还以为他见到了周鹤稍微开朗了那么点的陈寡委屈的扁了扁嘴。
“以前会。”周鹤慢悠悠的接话:“现在不会了。”
他顿了下,笑了笑:“不过你宁哥的体温比这天气还冷。”
陈寡没多想,只说:“毕竟那啥了嘛,鹤哥你不也一样。”
体温比正常人要高点的周鹤捻着手指没接这话。
陈寡走在最前头带着他俩去找那李公子,他一边搓着自己手臂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张还没有吃完的烧饼:“李宅在李锦接手后就改名为‘藏珠宅’了,据说每月都会有文人雅士聚集于李宅开诗会,每逢春夏秋冬李锦便会组织好友去郊外踏青采风。”
他顿了顿:“我听玄门的人说他好像挺有天赋的,但因为算命测字说不适合这行就没做这个了。”
宁绥抬了抬眼皮,他想到了点东西。
周鹤捻着手指:“他自己怎么想?”
陈寡:“那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说实话在这事之前我对他印象挺好的。他为人温润大方,谦和有礼,又不惺惺作态,也不会瞧不起谁。他同玄门的人关系很好,潭州没有哪个人不认识他。鹤哥,你去街上随便问一嘴,提到他的人都不会说半点不好。就可能最多觉得他有点……”
他挠了挠头:“克父母?”
这三个字出口,宁绥原本随意垂着的手猛地蜷曲了一下。
纤细锋利的提线被他的动作缩紧,勒的他生疼,几乎要嵌进肌肤硬生生勒出鲜血。
直到周鹤的手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腕。
还是那样滚烫的温度,隔着他的衣袖和里衣传递了过来。
顺着宁绥的肌肤一点点攀爬而上,渗入了他的骨髓,将他骨子里的冰全部化开。
宁绥抬眸偏头睨了周鹤一眼。
周鹤落在前方的视线转到他身上。
他原本有些寡淡的表情在一瞬间绽放出了笑容,是宁绥最熟悉的那副模样。
带着点漫不经心和懒散,像是做了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举止。
可偏偏是这样让宁绥的手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不用看也晓得自己那只残破不堪的手又被勒出了无数的红痕,甚至掌心可能还出现了淤血,但他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的痛色。
前头咬着烧饼叽叽喳喳的陈寡话题都不晓得偏到哪里去了,宁绥微微挣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周鹤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松开了他。
宁绥紧绷的一颗心一寸寸的、小心翼翼的落了下去。
随着手腕上的热度一点点消散,它又沉入了冰冷的湖底,任由寒意侵蚀自己。
但下一秒——
周鹤的手背撩起了他的衣袖,压着他的提线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鹤鹤他A上去啦!!!!!!!!!!!
第14章 藏珠
宁绥瞬间就抬起了头看向周鹤。
他的眼眸微睁,面上却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晓,在这份平静底下究竟暗藏了怎样的波涛汹涌。
周鹤掌心里的温度像是火焰一般,不仅包裹住了他的手,还顺着他的提线攀爬而上,烧灼了他整个人,几乎要将他烧的灰飞烟灭,连骨头都不剩下。
当宁绥想象过多次的温度覆盖在他的手上时,当他发现这份炽热已经不能称之滚烫而是烧灼时,他才在一点点的窥探和幻想中感觉到了畏缩与想要逃离的念头。
可偏偏还有一个词叫做贪恋。
宁绥从来就不是自制力极强的人。
在旁人眼里他自律、自控,不过是因为他真的无所谓而又不在意。
他这样的人,就不晓得“想要”是什么感觉。
哪怕当年惊觉了点“喜欢”,他也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没让这点念头肆意滋生。
但这都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更多,自己曾在午夜梦回中不经意的一点妄念在此时实现,就叫他如同引火烧身,偏生又似那飞蛾不愿回头。
宁绥的手的确是在这份温度下慢慢放松了,可他的一颗心甚至他自己全身的紧绷了起来。
像是被他的提线胡乱纠缠住,稍稍一动就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疼么?”
周鹤好似没有察觉到宁绥极力隐藏的异样,他偏头瞧着他,声音轻柔,低垂的眼眸温顺而又令人舒适。
宁绥没有答话,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怕自己手上胡乱缠着的线会划伤周鹤的手心。
哪怕他知晓他没有那般脆弱,可宁绥就是不住的、总是想要将周鹤护住。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给周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