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赵皇后这一番话让褚寅帝吓到了,他努力躲着那碗药,却也知回天乏术,只能认怂,点头答应禅位。
赵皇后迫不及待让褚寅帝交出玉玺。
只要玉玺到手,再由葛总管作证,到时候谁还敢怀疑她的皇儿继承皇位不正?至于葛总管,等皇上一死,有的是办法让他投靠他们。
褚寅帝很快说出玉玺的位置,等赵皇后他们真的拿到圣旨时,还有些不相信竟然这般顺利。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赵首辅也忍不住眼底带了笑意,望着玉玺的目光眼底带着野心勃勃的势在必得。
等玉玺到手,将两封圣旨上落下印泥,赵皇后忍不住彻底放下心,将玉玺小心翼翼交给二皇子,这才忍不住看向龙榻上怒瞪着她的褚寅帝:“皇上啊皇上,你说说你怎么就信了呢?当太上皇有什么好的?在皇陵里躺着不好吗?一躺还没有病痛能躺上很多年呢?”
说着,赵皇后亲自端起那碗汤药,朝着褚寅帝走了过去,“皇上,喝了这碗药,好好上路吧。”
褚寅帝这时候却一改之前的惊恐愤怒,瞧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赵皇后,在她端着汤药到了近前时,突然抬起手,一把将汤药给挥掉。汤药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几乎是顷刻间,无数禁卫从殿外涌进来,将整个寝殿包围的密不透风。
赵皇后、二皇子、赵首辅三人皆是愣在那里:??
他们难以置信瞧着原本口不能言浑身不能动弹的褚寅帝,就这么慢慢阴沉着脸自己从龙榻上坐了起来,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憔悴,低咳着,可愤怒底气十足的声音振聋发聩:“赵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朕!竟然敢谋朝篡位!谁给你们的胆子?!”
赵首辅却是立刻吹响信号,可随着尖锐的鸣叫声,殿外无声无息的。
两个人此刻从龙榻后殿慢慢走了出来,一男一女,为首的男子一身盔甲龙姿凤目,身后的女子戴着面纱瞧不清面容,肩膀上却是背着一个药箱,瞧着像是医女。
褚厉面无表情站在褚寅帝身旁,冷冷看着因为他的出现吓到的赵首辅三人:“是在等赵首辅的亲随李副将吗?很可惜,他们应该是来不了了,他们已经被提前赶回京的徐副将等人给拿下了。”
赵首辅等人脸色大变,显然知道他们着了算计,宫外的人被拿下,那宫内的那些怕是从他们踏进养心殿后已经被擒住,不会有人再来救他们。
赵皇后与二皇子首先吓软了脚,噗通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他们完了。
赵首辅还强撑着站着,视线越过厉王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你们……早就将神医给找到了?是故意等着我们上钩?”怪不得皇上明明已经动弹不得,可这时却是瞧着完全无碍,怪不得皇上只是威胁一下就交出玉玺,是等着他们用这两封圣旨确定他们谋朝篡位的证据。
赵首辅神色一晃,白着脸,颓然垮下肩膀:技不如人,成王败寇,他竟然败在九皇子的手里了……
若是没有九皇子,若是九皇子不救褚寅帝,他们赵家这次定能成功。
只可惜……功亏一篑。
二皇子赵皇后开始求饶,可无论他们怎么求,褚寅帝一想到刚刚差点被喂了毒药,就恨得咬牙切齿,想立刻将这几个人拖出去砍了。可到底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首辅,需要证据确凿才能砍了。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褚寅帝吩咐,很快有人传唤百官进宫。
文武百官瞧着这些证据以及怒不可知的褚寅帝都傻了眼。
这一晚上宫里可谓是灯火通明,大理寺宗人府投进去的人几乎放不下。
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与赵首辅有牵扯,这次很可能参与进来的大臣也都被押了进去。
等后半夜宫里才静下来,养心殿里,褚寅帝躺在那里依然咳嗽不止,却不肯喝药,他扭着头瞧着褚厉沉默不语,心情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他唯独不重视的皇子,最后却救了他。
想到天黑之前对方偷偷进了宫,将一切告诉他时他原本不信老二与赵家敢这么大胆,可事实证明,是他错了。
他们不仅胆子大,还想弑君。
这还不算,等知道这一切很可能与越国有关,是老二连同越国四皇子一起搞出一个逍遥道长陷害太子,再借由太子的手谋害他,让他到了如今这等局面,褚寅帝又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朕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褚寅帝想到不久之前神医的话,只觉得恨极了赵家恨极了太子。
就算太子无罪又如何?若非太子愚蠢引荐逍遥道长,他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种地步?
谢明泽垂着眼,开口是女声:“皇上的毒倒是不难解,只是如今民女能为皇上解毒,可皇上的五脏六腑这几个月被毒素侵蚀,已经……还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