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想过无数次想自尽,可想到这世间自己可能是唯一能揭露当年褚寅帝恶行的人,即使知道逃出去的机会渺茫,可她依然想试一试。
可她没想到褚寅帝竟会时隔二十多年还对她起了兴致,她不得已只能使出这一招。
这些年她研究过,她没割到动脉,不会死,只会恶心到褚寅帝。
可没想到这一招竟是意外让她被救了。
当此刻睁开眼看到不再是没有窗棂的密室,而是有日光缓缓从外头照射进来时,她忍不住伸出手,想碰触一下阔别二十三年的日光。
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她无声就那么哭着,她终于还是活着逃出那座牢笼了,她终于能将真相说出去,王爷没有谋反,没有谋反……都是那人狼心狗肺设计陷害。
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忍不住朝着那处看去,对方逆着光站在那里,看不清面容,随着对方一步步靠近,她终于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瞧着那张与记忆力有几分相像的面容,她既惊讶又忍不住恍惚,眼底的泪水更是止不住流了出来。
许久之后,她才忍不住哑着嗓子开口,因为长久没说话,说话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往外:“救,我,的人……说是,九皇子……救我的……你是……皇后……娘娘的……次子吗?”
褚厉许久才嗯了声。
***
谢明泽一直在旁边的主卧,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挺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也怕吓到那位夫人,只能留褚厉一人去询问真相。
毕竟当年的事,他不是当事人,褚厉是有权知道的。
只是……王爷这进去是不是太久了?
谢明泽瞧着沙漏,这都一个时辰了。
终于等到隔壁房间有动静,谢明泽探出一个头,就看到褚厉站在房门口,隔着半个回廊,无声无息站在那里,双手攥着,周身隐藏在黑影里,瞧着有些吓人。
光是瞧着,谢明泽就能感觉到他周身阴郁的怒意。
谢明泽暗叫一声不好,看来当年的真相的确不太好,好在这里是主院,平常除了厉四也不会有人敢过来,他小跑过去,拽着人就拽回到自己的房里,门一关,低咳一声:“王爷要喝水吗?”
褚厉看到他面色终于缓和不少,只是抿着唇,话很少,轻轻摇头。
谢明泽将他拉到软榻上,让他坐好。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褚厉这般模样,也说不好怎么安慰,只能陪着他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褚厉终于将那些事消化完,才缓缓开口:“你想知道那些事吗?”
谢明泽知道那怕是皇家秘辛,也是褚厉心头的一块疤,揭开后只会鲜血淋漓:“你要是不想说,其实不说也行。”他虽然有好奇心,却也不想揭褚厉的伤疤。
褚厉摇头:“早晚也是要知晓的。”
毕竟,真相如何,他早晚要还翎阳王清白。
褚厉:“你当初猜测不错,褚陆奉的确是褚寅帝的骨血,是由那位夫人所出,只是娶了却又抛弃了,她被人千夫所指,求到刚好在那里游历的翎阳王,翎阳王觉得她可怜,将她们母子留了下来。”
只是翎阳王本想将人带回京交到自己的皇弟手中,也是那时候还未登基的褚寅帝手中。
谁知褚寅帝不仅不认,反而借着这个孩子与翎阳王长得像,陷害这是翎阳王的私生子,导致翎阳王变口莫辩。
不仅如此,在翎阳王还未说出真相之际,让人将孩子给抓了威胁翎阳王,翎阳王顾念孩子无辜前去营救,却受了伤。
等他休养好回来,发现自己情投意合的恋人却成了自己皇弟的王妃。
他想解释,却被刺客拦在路上,生死未仆,等他拼了命活下来却发现,父皇驾崩,他这个长子却并未回京,反而是皇弟登基称帝。
一切尘埃落定,他只想回京寻求一个真相,谁知却被盖上个谋反夺龙椅的头衔,至此失踪。
谢明泽听到这,想到那个被囚禁的夫人,有个不祥的预感:“二十多年前都说翎阳王谋反后失踪,不会是被褚寅帝给囚禁起来了吧?”
褚厉颌首:“是。”
谢明泽:“那现在呢?翎阳王还活着吗?”
褚厉摇头:“二十三年前,翎阳王已经死了。”而且死状凄惨。
谢明泽倒吸一口去,饶是知道,可还是忍不住感慨:“二十三年前,那岂不是王爷你的生母生你……那一年?”
褚厉不知想到什么,瞳仁沉沉:“当初母后与翎阳王两情相悦,褚寅帝为了横刀夺爱,利用翎阳王的善心,嫁祸翎阳王与胡人女子有情并诞下一子。母后万念俱灰之下就这么浑浑噩噩嫁给了褚寅帝。后诞下太子,她与褚寅帝本就没多少感情,是以当得知翎阳王谋反并不信,与褚寅帝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之后两三年都是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