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拯救日记+番外(18)
“君超之远矣。”崔木毫不犹豫地道。
“可为何先生就是不待见我?”阎辙目含苦意。
“自然是先生眼拙。”另一个陪着饮茶的读书人理所当然地道。
这种绝对的偏袒似乎取悦了阎辙,他笑了声,反问:“那如何让先生知晓他看错了人?”
满室沉默。
阎辙也不强求,自己接了下去:“树之繁茂,须得修去残枝。先生久被蒙蔽,阎辙愿为裁枝。届时先生便知他大错特错。”
“阎兄若有需要之处,我崔木必竭力相助!”崔木率先表态。
一众人接连表态。
三三两两的少年行走在书铺间,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陈列的书。
都是读书之人,身上书卷气浓郁,哪怕面貌平常也风度翩翩,经行处频频有人回首,只为一睹风光。
走着走着,忽然有一个落了单,往一旁卖小玩意的地方去了。
先生有一稚子酷爱那些精巧玩意,每每逛集,他便会买上一些,时日久了先生看他也和蔼了些,愿意教他更多。
“期谙兄,该走了。”买好笔墨纸砚的几个同窗高声喊。
人没应,还在专注地挑着什么。不得已,几个人只得前来。
“这刀不错,够利,不过小娃大抵是不喜的。这头饰倒是做的巧,不过也不好……”那人一边念叨一边蹲着身子在摊上挑。手指忽然触到异物,触感光滑细腻,一看,竟是一枚玉佩。就是不知价格几何。
于是他捻起那玉佩问:“这玉佩值多少银子?”
摊主看了眼,手一摆说:“只是似玉的石头,不值几个钱,我这儿还有几块,若买的多了匀给你。”
他于是又挑了几样东西,准备一并买了。
“期谙兄,可否看看这玉?”一个人在他身边蹲下,语气很淡地询问。
陆集抬头一看,居然是从来对这些毫无兴趣的聂云卿,心觉奇怪,手上还是老老实实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玉佩,仔仔细细地打量,某一瞬间陆集以为这是什么珍物,因为少年的目光那么温柔,可再一看就什么也不剩了。
少年脸色发白,眼神晦暗地站起身,像避开什么毒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少年的脑海里是刚刚摊主说的“只是似玉的石头,不值几个钱”,手上残留着的细腻触感也是一种讽刺。
那玉和师父的触感是一样的。那玉里也寄托了情感,在对他说:“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助你,你送我回家可好?”
他浑身冰冷。他以为他捡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以为一切都是缘分,却原来是处心积虑。
师父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哪有什么黑暗里的光,只不过是萤火罢了,不为照亮,只为索取。
他勉强笑了笑,对同窗道了声身体抱养,就离开了。同窗一叠声的“天长兄保重”被他抛在后头,当耳边风过了。
他怀着心思往人群稀少处走,也就没注意有人跟着他的脚步,步步紧逼。
“天长兄,莫跑了,前头没路了。”
少年回神,一看,自己已被一群人包围。
包围圈特地留了一个空位让人闪亮登场,便是这开口说话之人。
“阎辙啊。”少年讽刺地笑笑:“怎么,在先生那儿吃了瘪,就来我这找回场子?”
此话戳人痛处,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脸都绿了,不再跟他废话,一挥手,同来的人一拥而上,少年顿时被摁倒在地。
阎辙踩住他的手,“你不是挺狂吗,你叫先生来啊?”
他松开,又踩上去:“这双手真可恨,以后就不要写字了罢。”先生和同窗总说聂云卿字写的好,他倒要看看没了手这字还怎么写。
还有那双眼睛,总是含着嘲讽和了然,艳得令人心惊,连带着那张脸都讨厌极了,让他想要毁掉。
人在极端的激动之下容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正如此刻的阎辙已经魔障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行为,他的支持者们也不敢忤逆他,他太吓人了。
阎辙像踩玩物一样踩着聂云卿的双手,踩的血肉模糊又开始踢他的身体,并不能踢很远,只是为了解气。
聂云卿一阵头晕目眩,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反而给了他真实感。
他披头散发地抬头,目光透过凌乱的发丝望定阎辙,形如鬼魅,“教训的是。受教了。”
阎辙对上死水一潭的眼睛忽然说不出话了。再然后他被巨大的力量掼倒在地,锁喉收紧。
几个沆瀣一气的人顿时慌了,连忙扯开聂云卿,带着阎辙跑得飞快。阎辙背景不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全都要拿脑袋来赔。
聂云卿一个人坐在地上,笑得惨白。
第17章 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