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为我点绛唇(87)
“韩家的意思,是早些放定过庚帖,也算是一桩大事落定。大丫头明年及笄,过了九月的生日后,便要预备着过门了。”
昭华郡主吃惊,“这么急?”
女子十五岁及笄,叫她说,就出门子,有些个早了。
“我也这样说呢。”许氏无奈道,“东平侯世子身上一直不大好。”
东平侯夫人的意思,是想借着喜事冲一冲。再一个,成了家便是大人,能够当家主事了,纵然有一天世子有个好歹,嫡系也还有韩清撑着。
昭华郡主只觉得做一门亲,竟还要如此多的算计在里边,实在是叫人欢喜不起来。
“我听说,东平侯一向更爱庶出的韩二公子。”昭华郡主眯起了眼睛。
许氏冷笑,“可不是么。要不说韩家那位姨娘,能与主母斗了多年不落下风呢,就之前韩小公子那些个流言,竟都是他们传出来的。真与丫鬟有首尾的,也是韩二。你说,这人心多阴险?处心积虑勾引兄弟房里的丫鬟,等事情败露了,那丫鬟羞愤得一头碰了柱子,反手就把脏水泼在了兄弟身上。这种事,叫人怎么辩驳呢?”
也亏得东平侯怕搅了与国公府的亲事,亲自与定国公解释了一回——其实,他就不解释,定国公也根本没把这当回事。男人么,谁没个年少风流的时候呢?
“这样的张狂?构陷嫡出的兄弟,东平侯府就没个惩治?”
说起这个来,许氏又是诸多不满。
“东平侯那个妾室将罪名儿都揽下了,只说是自己个儿嫉妒,知道侯爷是慈父,不会将韩小公子如何,才一时鬼迷了心窍做出糊涂事,都与韩二无关的。”
“真是放屁。”昭华郡主忍不住说了句粗俗的话。“这等小伎俩,骗三岁的孩子呢?”
“可不是么。不过这次,东平侯夫人发了狠,立意要狠狠整治一回那个妾室。”
许氏往前凑了凑,低声与昭华郡主说道,“这么多年,她总算是抓住了那妾室的把柄,又在与咱们家里议亲的当口,咬死了要将那个妾室送到庄子上去。只是临出门,那妾室竟又诊出了有孕。”
昭华郡主“嗯”了一声,尾声上扬,表示了一下疑惑,“这么巧?”
“巧也没用。东平侯放下了身段,请东平侯夫人抬手放过妾室。东平侯夫人只说,人可以留下,但须得签个身契。”
东平侯那个妾室,原本也是官家千金,家道中落了,被先老侯爷接到家里养活。养着养着,就养到了东平侯的床上去。先是寄养的姑娘,后来成了宠妾,那真是半点苦都没吃过的。
结果一个昏招,叫东平侯夫人咬死了口,要么人送到庄子上,不许再进侯府,要么,就签下身契——本来就是,既非良妾,又不是奴婢,名不正言不顺的,算个什么呢?
一边是心爱的妾室,一边是与正显赫的国公府结亲,左右衡量之下,东平侯还是让人写了一张身契,趁着刘姨娘睡着,拉着她的手按了个手印儿上去。
昭华郡主:“……”
要不说,男人凉薄起来,这世间真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昭华郡主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与许氏笑着说道,“只盼着侯夫人厉害起来,将他们府里那些个魑魅魍魉的按下去,也叫婠丫头过了门,日子过得舒心些。等到婠丫头的好日子,我给她添妆。”
“那敢情好。”许氏也笑了。国公府里,她也没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与昭华郡主说了会儿,心头阴霾散去了些,人也轻松了起来,“大丫头不好多出来了,她还惦着阿福呢,回头叫阿福寻她大姐姐说话去。”
薛婠与韩清的亲事,两家都满意了,请了理国公夫人做了冰媒,就定了六月初六放定过庚帖。
阿福和薛婠的关系一向都很好,薛婠长姐风范,处处都护着几个妹妹,再加上她性情温婉,总是柔柔地笑着,很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阿福与她好,就连薛婧这样泼辣的,也很信服。
几个小姐妹商量了一回,都要给薛婠添妆。
姐妹之间,也不拘什么东西,能表表心意就好。
薛婳是姑娘中最善女红的,亲自为薛婠绣了一架小炕屏,上面绣的是葡萄石榴等,嵌着许多细细碎碎的珠子宝石,都取个多子多福的吉利寓意。
薛婧做不来这些,送的是两枚玉佩,这还是她拿了体己钱出来,求着薛凊在外面银楼里给买的。比翼双飞的,用料一般,但雕工古朴,也算是不错的。
薛娇的东西是薛三听说后,帮着准备的,一匣子粉色的珍珠,个头儿不大,挺圆润。
阿福把自己这些年各处得来的东西翻腾了个底儿朝天,又想着能表自己的心,又能够体面富贵,一时又觉得往后薛婠是要过日子的,还是送些实惠的好,挑来挑去地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