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番外(191)
“媳妇儿?”他终于低低笑了起来。
“糙你大爷的死二椅子。”张老黑的脸隐隐有点红,“瞒得真他娘的好。现在想想以前你和郦长行老趁着午休回帐子擦兵器,真他妈的辣老子眼睛。”
卓钺大声笑了起来。
卓钺回去的一路上,勾起的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路上又路过了使臣落脚的府邸,卓钺脚步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上前扣了扣门。
门房已经认识他了,一见他便笑道:“卓副将又来了?您去书房稍等,我去通报沈大人。”
卓钺点头,自个儿溜达到了书房中去。屋内陈设很简单,毕竟这只是个临时的驿馆,唯有屋子正中的梨花木案上放着半干的笔墨纸砚,似是主人在此处伏案办公时所留。
卓钺踱步过去,侧头看了半晌。这应该是那位沈大人的笔迹,纵然卓钺对书法没什么研究,也能看出这一笔子写得秀颀瑰丽,韵美风流中又不失根骨,的确十分出众。
真好看。卓钺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惜他们兄弟几个都是个顶个的大老粗,唯有关曦明肚子里勉强有点墨水,却也被常年的军旅生涯给耽误了。
若是小关没有生在军门,是不是也是个秀才的料子呢?
他正琢磨着,却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的谈话声也随之传来。
“……利弊我都已经和你分析过,你说说看,又有何可担忧的?”
却听谢琻缓缓答道:“我信不过他。”
沈梒失笑:“难道不是你说的,觉得他不像通敌卖国之人?”
“他这人我觉得还不错,但我主要信不过的是草原人。”谢琻淡淡地道,“那郦长行是什么人,咱们都不清楚。卓钺离开我军的日子暂且不提,关键是若有一日他真的回来了,你怎知他有没有被草原人蛊惑?你怎知我们还能不能信任他?”
屋内的卓钺本已经站起来打算出声招呼了,此时却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沈梒与谢琻想必是没接到门房的通传,也不知道书房内有人,依然站在廊下低声交谈着。
“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们对草原的形势太不了解了。”沈梒声音中似有忧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前咱们被扎干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问题就出在这 ‘不知’二字上。卓钺北上草原,是个帮助我们了解草原局势的绝好机会。况且达日阿赤是草原最新兴的重要部族势力,如今昔日王者扎干败落,达日阿赤下一步如何行动,至关重要。把我们的眼线送进去,这些信息我们才能够提前掌握。”
卓钺听得豁然开朗。难怪之前沈梒对他去达日阿赤的事松了口风,原来也并不是感动于他们的兄弟情深,而是有这么多深入的考量。
赫赫有名的天子重臣,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只要能让他去找郦长行,他愿意帮沈梒做这个马前卒。
然而谢琻却不咸不淡地哼了声。
“让之。”沈梒叫着谢琻的字,“你还有什么顾虑,一并说出来,我们好探讨。”
“我的忧虑都说过了。”谢琻懒洋洋地一笑,“但这不是被沈大人驳回了吗?”
沈梒一愣,摇头浅笑:“又闹脾气。”
“谁闹脾气了。”谢琻道,“沈大人,若我执意不许他去,你待如何?”
卓钺在窗后听得不住皱眉,心道这谢琻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一般,仗势欺人混不吝,是个横行八方的霸道主子。
这几日闲暇时,他也打听了不少这二位使臣的传闻。
这两人未曾入仕之时便已才名遍布天下,一人被称为“荆州汀兰”,一人被叫作“京城琅玉”。正是因被放在一起比较得多了,这“汀兰琅玉”二人一直有点儿王不见王的感觉。
直到沈梒十八岁那年,一举金榜题名被点为状元。偏生巧得很,当年谢琻也参加了殿试,又偏偏比沈梒低了一名,被点为了榜眼。
从此,出身寒门的状元和京城霸王的探花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普通百姓或许不知这两人怎么个才华出众法,也不知他们各有什么政绩,却偏偏对他们的小道传闻了如指掌。就是昨日,符旺如数家珍,给卓钺讲了半个时辰“谢琻如何仗着自己有点儿背景欺辱戏弄寒门状元郎”。
在卓钺心中深深种下了“谢琻嫉贤妒能、仗势欺人”的印象。
就像此时,明明沈梒和风细雨地在与他商议,偏偏谢琻不说人话,非得来一句“你待如何”,这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卓钺忍不住有点心头火起。
可谁知,隔窗的沈梒却完全没生气,还低低笑了一声。
……是被欺负惯了吧?卓钺同情地想。
“嗯?我问你呢,沈大人。”谢琻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暗哑,“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