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41)
岑延:“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顾临川估摸着几天之内不会有结果,计划毕竟只是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守株待兔的效果,“最近我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你别担心,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虽然不舍,但顾临川也没有腻歪的习惯,飞快赶回了研究所。
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岑延起初没觉得什么,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已习惯。
到第三天的时候,顾临川还是没回来,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微信朋友圈再没更新,他有些担心,可想到顾临川临走前说的话,他生生忍住了。
第五天来临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根据前几天的的路找到了顾家别墅。
别墅大门紧闭,他按了门铃等在外面。
很快,一个年轻姑娘从缓缓开启的门里闪出来,见了他也不露半点惊讶,只是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临川在么?”
“我哥不在。”顾临原瞅了瞅门后,确定没有别人在,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你和我哥现在什么情况?他想起来了?”
岑延沉默。
顾临原思考着摇头:“看起来也不像。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的工作一向都是这样,有任务的时候忙起来不分日夜。”
“嗯。”
瞧着人像是要走,顾临原又靠近一点,这次神情严肃了许多:“一定要保护好我哥,如果再像那次一样,他……”
“不会。”岑延轻轻打断她的话,手指头神经质的蜷起来,“我先走了。”
顾临川仍然没出现,仍然没有一个电话一个短信,就像忽然从人间蒸发一般,渺无音讯。
到第七天的时候,岑延开始暴躁,心里一股股的恐惧不要命的扑涌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暴戾和怒火,眼看就要火山喷发。
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这是顾临川一直以来的习惯,即便不看,也会开着电视,说这样热闹,还能听几耳朵新闻。
这会正好是晚间新闻时间,干练的女主播滔滔不绝的说着时事,岑延木然的盯着,放在大腿上的拳头攥的死紧,指尖掐进掌心,迫使他保有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
如果明天还没有回来,就自己去找。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女主播忽然换了画风,神情之中多了丝紧张,“新汇高架于十分钟前发生五车连环撞车事故,现场情况不明,据本台记者了解,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已经抵达,伤亡情况目前尚不清楚。”
紧跟着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应该是手机拍摄,酒醉一般的镜头抖抖索索掠过每一个可及的角落,伴随警笛、救护车以及大小呼喊,整个画面糟乱嘈杂。
岑延随意扫过一眼,猛的定住,他顿了几秒,再去看,临时插播新闻已经结束换上了广告。
他抓过遥控器按下回放,屏幕里的人滑稽的手舞足蹈一番,到某个节点定下。
黑色越野车,车牌号xxxxx。
岑延紧绷的坐在那,瞳孔里定格着那辆车。
英俊的外表,每一处都完美无缺,可细看他的双眼,仿若从无情感,冰冷彻骨,只有在某些特殊时刻,面对某些特别的人,这一层冰冷才会像晨间的雾气一般,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光下销声匿迹,透出一丝暖意。
现在,他的暖意正歪斜扭曲的躺在高架桥上,被黑暗笼罩,好像失去了生命。
☆、022
研究所拥有下属的独立医院,仅招待研究所员工及其家属,日常冷清安静,今天却意外的喧杂,几乎可以跟菜场一较高下。
匆忙连绵的往返、大力指挥的吆喝,夹在间或几声凌冽的哭声中,整一个兵荒马乱的战场,听的人心烦意乱。
混乱一直持续到半夜,才逐渐偃旗息鼓。
医院再次恢复宁静。
顾临川蜷在被窝里,低声打着电话:“怎么样?”
那头说了几句话,顾临川收起手机,掀开被子下床,轻轻拍了拍北面的白色墙体。
就见严丝合缝的墙体忽然整个晃了一下,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快速仰倒,寂静无声的露出了隐藏其后的本来面目。
“老大,都安排好了,可以走了。”
墙体无声无息的恢复原状,连同失效五分钟的监控在内,无人发现不久前送来的“危重病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凌晨。
顾临川坐在坚硬的板凳上长长吁气,精神却绷的越发紧。
如果姚克礼的消息传递明确,应该很快就能跟芮黯正面交锋了。
他现在呆在芮黯的训练基地,据周尧介绍,当年临川就是在这里设计并给芮黯植入程序,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是他们这次守株待兔行动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