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昂虽是案首，但也只和景然兄相熟。

两人想说话，但偏偏中间又隔着个郡丞之子李柏云。

“在下沈谨，字子昂，兄台便是大名鼎鼎的柏云才子吧，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

“不过虚名罢了，不值得案首提及。”

李柏云语气淡淡的。

一副莫挨老子，老子不想跟你说话的表情。

沈子昂：……

这才子之名还确实挺虚的，基本容人之量都没。

既然他不领情，沈子昂也没得客气。

孟平更是生气，这什么狗东西，不过区区郡丞之子，嚣张成这样。

两人干脆无视他，相互说起话来。

李柏云立在中间俨然就是一万瓦大灯泡的赶脚。

他简直要气炸，这是把我当死人还是空气？

刚想发作一番。

官兵便报：“学政大人，苏山长到。”

众秀才纷纷起身行礼：“座师大人，苏大儒。”

周文乐笑了声，压压手：“各位都是我南康国的栋梁，无须多礼。”

苏山长也是极为随意，众秀才见状，之间氛围也轻松了起来。

玩玩行酒令，击鼓传花，谈些进学趣事。

苏慎则仔细观察着沈子昂和孟景然。

他是动了收徒心思的，毕竟人才难得。

这两人年轻，可塑性强，有些观点又与他不谋而合，若收为弟子，好好教导，未必不能有番大作为。

南康国现表面稳定，但内里风起云涌，急需人才，肃清朝廷内不正风气。

苏慎招来院试前十名问话，美其名曰考察学业，实际也是想再试试两人思辩程度。

待宴会快结束时，他才亮出了心思：“我想在众学子中收两个关门弟子。”

众秀才大惊，纷纷露出喜色，这可是南康国大儒，圣上见了也是要礼让的。

若成为老先生名下弟子，那可真意味着半只脚踏入了朝堂。

学政倒是不惊讶，毕竟是自个夫子，什么心思，也猜的出一些。

“也不知道是哪两位秀才能得先生厚爱，成为本官的师弟。”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慎笑了笑，招招手：“子昂、景然过来。”

沈子昂心砰砰跳，仿佛马上要跳出去。

他站起身，坚定的往前走。

而孟平（孟景然）已经惊的表情都失控了。

这苏大儒收子昂为徒，众人都能理解，毕竟是案首，可越过第二名收他这个第三名？

先生图什么？图他的倒霉运气？

孟景然不解，但也妨碍不了他捡便宜。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他好不容易走一次运，自然要牢牢握住。

两人跪下拜师，苏慎喝下敬师茶，拿出两枚代表嫡亲弟子的玉珏，一人赠与一块：“你们既已拜我为师，半月后便来青洲杏林书院学习。”

“是。”

两人恭敬应下。

而背后李柏云脸色已经是憋的铁青，宴会后，回家便将自己锁在屋中。

十六岁的李柏青见哥哥这难受模样，还以为他是因着败给了沈子昂，丢了案首之位才如此。

于是找狐朋狗友出整人主意去了。

许浩便是李柏青的狗友之一，说来，他和沈子昂也有一点亲属关系。

许芷萱的大伯之子便是许浩。

若真要论起来，沈子昂还得叫他一声哥哥。

“什么够屁哥哥，你丫的站哪边的？有主意没？”

李柏青才不管那些费脑子的亲属关系。

“柏青别急。这沈子昂，我打听过，不过是一个农家子，没背景，娶了我叔叔的女儿许芷萱，两夫妻共同研制出桃花胰，大卖，才打出了些名气。”

“桃花胰？就是那在京都曾被炒到百金一块的玩意。”

李柏青想想还真有点印象。

“对，我阿爹说了，这沈许两家发达的原因就在桃花胰上。”

许浩怂恿道：“只要您将这配方想办法拿来，沈家还不是一击就垮，到时候，沈子昂没银钱，就算考科举，也走不了多远。”

李柏青想想觉得特么的还真有道理，更何况，这许浩他爹都跟他保证了，拿到配方，两家生产，官商勾结（划掉）合作。

家里岂不是又可以挣入一大笔银钱。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李柏青拍了拍桌子，兴高采烈地决定了，他就要干票大的。

沈子昂、孟景然出门参加诗会被套麻袋了。

当然主要抓的是沈子昂，孟景然就是自投罗网，抓一送一，被送的那个。

“哟，不愧是院试案首，你丫的还挺淡定。”

李柏青拿着刀子一脸恶相威胁：“说，你家桃花胰配方是啥，不说我宰了你。”

沈子昂：……

为什么他没一点紧张感，反而觉得这绑匪要危险了。

孟平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盗匪，毕竟依他的倒霉属性，多发生过几次这种情况也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