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木从心底深处一股寒意来,她对上仙君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勉强开口,“我……我是想着,仙君若是听到窦炤的声音,许是能更早清醒,所以……所以才大胆模仿……”
后面半句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贺荆的手锁住了桐木的脖子,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拧断了。
“仙……仙君……”桐木惊恐地喊道,她觉得她会死的,仙君对她起了杀心。
“仙,仙君,窦炤,窦炤她……”
贺荆听到窦炤的名字,手里的力道小了一些,他眯起眼睛,“炤炤怎么了?”
桐木能够喘气了,便立刻就把云朵儿卖了,“云朵儿成了隐天宗的掌门,然后颁布了一条绝杀令,令修仙界追杀卫漱,而卫漱和窦炤一起下山了。”
她说的是事实,绝杀令是云朵儿下的,与她无关。
“又是卫漱。”
贺荆听见卫漱的名字,额头的青筋便跳了跳,他一把将桐木甩开在地上,“滚!”
桐木摔在地上,心里觉得屈辱至极,可她想着这会儿没有旁人,心里便是好受了一些,不敢再在仙君面前讨嫌,忙离开了这里。
从天华帝君的大殿里出来后,桐木觉得自己仿若重活过来一样。
脖子里传来的疼痛依旧,可桐木心里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贺荆仙君不会杀死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留在贺荆仙君身边是浅雪神女陨落前将自己交给了仙君的原因,仙君虽然对她冷淡,除了一些时候外,其余都是任由她跟着的。
可今日,她竟是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样,仙君都不会杀死自己,哪怕是她冒犯了窦炤。
桐木的心砰砰跳着,这念头一旦从心里生出来,便是怎么都按不住了。
虽不明原因,可若是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可以做得更多一些?
等桐木走后,贺荆又是吐出一口血来,身上的魔气疯狂滋生,像是再也藏不住一样。
他的手抓着寒玉床边缘,硬生生掰下来一块,掌心里是寒玉粉末落下。
贺荆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是缓过劲来,翻身从寒玉床上下来。
他将那件被血染红了的青衫用清洁术清洗干净,重新宝贝似地穿在身上,直接离开了大殿。
贺荆回了慕炤后,直接去了竹屋的二层。
二层放了许多书,也有许多瓶瓶罐罐的丹药,贺荆走到书柜旁,视线从书柜上扫过去,指尖也跟着翻动上面的书,在其中一本《苍龙秘事》上停顿了半刻后便移开了手。
他找到一本厚厚的书抽了出来,翻开书,书里面镶嵌着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锦盒里放着的是一颗丹药。
吃下这颗丹药,便会封锁住他所有的仙力,令他如寻常人无异。
他体内再次滋生的魔气越来越强盛,快要压不住了,只有吃下这颗丹药,变成一个普通人,那么,封锁仙力的同时,也会封锁住魔气。
贺荆捏起这枚丹药,盯着看了许久,他知道自己吃下这丹药意味着什么。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从慕炤里忽然发出一道金光,那道金色的光直冲着凡界而去。
……
……
窦炤和师兄是步行下的山。
师兄如今的修为虽然已经能够御剑飞行,但是再带上一个她,极费修为,所以窦炤打算到了凡界城镇里就去买两匹马,她与师兄一人一匹。
他们择定的方向是蓬莱海的方向。
蓬莱海域是在凡界极西之地,那里有一片辽阔的海域,因海域深广,又常年发生灾祸,那里的百姓极少,逐渐的,在凡界便成了一个边缘之地。
但蓬莱海域灵气充裕,在那里虽然没有门派,但却是有许多散修长居于那边。
窦炤想着,苍龙喜水,她如今知道的线索太少,不知方位,不如就先去水灵气息浓郁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苍龙踪迹。
此时已经是黄昏,夜幕很快就要降临。
“前面有一个村子,师兄,我们过去讨一杯水喝,或者借住一晚,明日再赶路。”
窦炤擦了擦脸上的汗,偏头对卫漱说道。
卫漱这几日的脸色很是苍白,有些虚弱,窦炤以为是在灵山秘境内山被晏柳前辈蛊惑后的后遗症,倒是有些莫名心虚,她摸了摸头发上簪着的白玉蝴蝶簪。
“好。”
卫漱点了点头,自然是同意的。
村子里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家忙碌一天了,正是开灶吃饭的时候。
窦炤敲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出来的是个正值二八的小娘子,头上包着浅蓝色头巾,生的很是俏丽,她抬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窦炤,而是卫漱这个姿容出色的男子,顿时羞红了脸。
“郎君是外乡过路人?”那小娘子红着脸羞答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