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岭之原是想着今日寻个机会带苏灵去清竹峰,不想谢伏危比他先了一步。
【你要去万剑峰洗髓?】
少年是靠金蝶传音的,并不是他真正的声音,因此听不出任何语气区别。
只是苏灵瞧得出他的神情失落,眉眼恹恹。
“你知道的,我们小南峰贫瘠,然后我药浴所需的灵植品阶太高,我师父凑了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凑齐。”
“昨日我去了一趟万剑峰,谢师兄便与我说了这事,我想着我与他既是剑侣,这种事情自然也没什么。于是便答应了,正好也给我师父省下一笔。”
苏灵怕陆岭之误会,便将事情前因后果与他仔细说了一遍。
“抱歉啊小灵芝,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也有事打算叫我去清竹峰。”
“是很急的事情吗?要是是急事的话我洗髓过后立刻过来可好?”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洗髓过后身体会很虚弱,你好好休息,不用特意赶过来。】
少年摇了摇头,额前的头发细碎,将他的眉眼遮掩了几分。
他眸里的神情看不真切。
【是我晚了一步。】
苏灵听了一顿,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那抹藏青色的身影映入了视野。
“师妹。”
谢伏危站在不远处沉声唤了一句,视线却隐晦地扫向了青衣少年。
【苏灵你不用管我,谢师兄已经在叫你了,你赶紧过去吧。】
少年勾唇笑得温润,一身青色衣衫将他衬得更加柔和美好。
“那,那我得空再来清竹峰寻你。”
苏灵怕谢伏危等久了,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朝着他挥了挥手。
陆岭之弯着眉眼笑着,等到少女的身影同谢伏危一并消失在了视野之后,他唇角的弧度压平成了一条直线。
面若霜雪,哪有刚才温润如玉的模样。
竹俞刚授了药理过来,一到峰门便看到了自家小师弟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几百万灵石一般。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走过去跟没骨头一样靠在了陆岭之的身上。
“这前后总共才上了两天课,没一天见你是高兴的。说吧,今天又怎么了?”
少年伸手将竹俞从自己身上扒拉开,金蝶也受到了惊吓,飞落到了他的另一边肩膀。
【没事。】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约苏灵来清竹峰,人拒绝你了你不高兴?”
“小师弟其实这没什么,任哪个女修突然被约了她们都不会贸然答应的,毕竟这教旁人看到了基本上就是幽会了,更何况苏师妹还是个有剑侣的,不答应你也是正常。”
竹俞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要想将苏灵约过来必须得先找个借口。听师兄的,下次你再找她就说让她来清竹峰给她师父拿几株灵植。咱们峰满山的灵植,随便拿几株中阶的都比他们小南峰的强。”
陆岭之心情本就不大好,听竹俞在耳边逼逼赖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他眉头皱着,很是不耐,就差没把“闭嘴”写在脸上了。
竹俞瞧见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他摸了摸鼻子,刚准备闭嘴,便低头瞥到了少年烫得通红的双手。
“你这伤怎么来的?你被谁欺负了?是不是谢伏危那小子?”
清竹峰的人一向护短,竹俞想到可能是谢伏危昨日记了自己的仇,今日报复在了陆岭之身上。
他气的撸起了袖子,说着就往万剑峰方向过去。
“嘿,我这暴脾气!敢欺负我清竹峰的弟子,我非过去找他讨个说法不成!”
【师兄,我没事。】
陆岭之连忙拽住了竹俞,忍着疼痛与他解释道。
【是我自己弄伤的,和谢伏危无关。】
“真的?”
见陆岭之点了点头,竹俞眼神一顿,这才留意到他手上的是烫伤。
应当是和谢伏危没关系。
“也是,谢伏危一个无心的人要是知道什么是记仇了,可能这无情道早就破了。”
修无情道之人没有憎恶爱恨,谢伏危剑心通明更是如此。
竹俞下意识想要继续追问这伤什么回事,可见陆岭之神情恹恹,并不想说的样子。
也就将心头的疑惑咽了下去。
“算了,这件事我也不多问了,左右也是一点小伤,你一会儿回峰找点儿药擦擦应该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竹俞薄唇微抿,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你想知道苏灵动情与否用一用那花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花吧,它……”
竹俞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与陆岭之说起这种事他或多或少还是觉着有些尴尬。
他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假意咳嗽了一下,停顿了下这才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