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同样疑问的还有周家成他们。
他们这一百人被选来组成特别行动小组,傍晚的时候,上面突然给他们下发了一个通知,今晚凌晨去捣毁一个反动派的地下组织。
但他们这群人正坐在食堂吃饭,听领导讲话,外面却突然传来了爆炸声。而且那方向正是他们的任务目标所在地。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秦渝更是当即了站了起来,问毛政委:“毛政委,这是什么情况?”
毛政委一脸严肃,神情凝重,目光瞥向西北方:“可能出了意外,秦渝,速速整队,任务提前,现在就出发!”
“是!”秦渝行了个军礼,马上让手下的两个小队长集合队伍。
而他自己稍微停留了一下,等士兵们都出去集合后,他看向毛政委和秦旭然:“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连我也要瞒着吗?”
毛政委没有解释,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递给他,下了一个指令:“秦渝同志,这是新的计划,原计划作废,你按照这个计划,马上出发,配合沈一飞行动,这次一定要将潜伏在江市的反动派一网打尽,抓住云狐。”
秦渝快速打开纸条,看到上面跟原计划南辕北辙的指令,心里一突,意识到可能有他所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收起了纸条,行了一个军礼,蹬蹬蹬地跑了出去,整队出发,通知下一步任务。
听到新的行进路线,周家成发现,这跟傍晚时候通知的完全不一样。他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有些以前他忽视的疑点忽地涌上了心头。
昨天下的通知是说封闭式训练,但今天傍晚却突然放他们回去一个小时,当时只当是部队贴心,今晚的任务有生命危险,让他们回去见见家人,不然也许连最后一面都未必能见了。
但现在想来,这未免太贴心了,从他们穿上这身军装开始,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家属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是。
更巧的是,他回去他娘就在家门口等着了。而他明明昨天跟她说了,他要去参加封闭式训练,没空见她,让她不要来了,但她还是来了。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他娘三天两头来看他,给他送吃的,嘘寒问暖。
诚然,他娘以前也不是不疼他,但也从未如此殷勤过。这个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被选进特别行动小组开始!
而且最近她好像总爱打听他在部队里的动向,问东问西的,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好奇。
但如果不是呢?
有的事经不住细想,越想破绽越多。周家成被心理陡然冒出来的猜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枪都差点没握住。
不,不会的,他娘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她也没认识的人。一定是他自己吓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他娘就他一个儿子了,不会害他的!
周家成浑浑噩噩地跟着大部队行进。还没走出部队大院,又一道轰隆的巨大爆炸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吓得周家成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
同一时间,突然而起的爆炸声也打了老六一个措手不及。
他丢下手里才喝了一半的酒瓶子,蹭地站了起来,抓住冲进来的一个小弟的衣领就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凌晨才引爆的吗?为什么会提前?”
他们的计划是把□□引过去后,再炸掉化工厂,届时将所有人都炸死,炸成一片灰烬。但现在□□都还没来,结果却发生了爆炸。
他手底下的人也很懵逼:“六哥,六哥,不是,不是咱们动的手!”
今晚注定有一场恶战,很多人可能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秉着吃最后一顿晚餐的想法,他们弄了很多东西,打算在行动前吃顿好饭,哪怕是死也不要做个饿死鬼。
听说不是自己人,老六马上意识到出了变故,他提起放在墙角的枪,冲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见一个手下捂住不停流血的胳膊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六哥,糟了,咱们收到的信息有误,狗日的,□□不是凌晨行动,而是现在……他们,他们不知道怎么查出了咱们安置的□□,提前引爆了□□,守在化工厂的兄弟都被炸死了!”
“怎么可能?我的消息绝对不可能出错!”老六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狰狞,他指着手下,“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弄错了?刚才这爆炸声,远远不是咱们安放的□□的量!”
话音刚落,又听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从西南边传来。
老六猛地扭过头,看向爆炸的地方,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西南边是江市通往其他城市的要道,火车站就在那儿,通往江市的铁路架在一座高桥上。他们将□□安置在了桥下,只等午夜那辆从遥远的沪市驶来的列车到达时就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