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云瞅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不满地说:“你这孩子,竟然愿意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娘。今早没卖完的豆花不都还拿回来给你们吃了吗?你肚子里都还有这货呢,你自己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呀!”
这倒是,今天还剩了一点豆花,刘彩云带回来热了之后,给他们做了早餐,他也吃了一小碗,现在都还好好的,一点也不觉得难受。那这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他们家这边。
周家成吃了这颗定心丸,急躁的情绪平复了许多,没再问刘彩云其他了,安静地在办公室里等着。
没过多久,毛政委回来了,出去拿碗的12个士兵也陆续回来了,他们将这些吃过还没洗干净的碗筷放在桌子上。
毛政委进屋,指着桌上的堆在一起的14个碗和饭盒说:“都在这儿了,你们再看看,不许用手碰,看完之后,再说说跟你们到底怎么做豆花的?”
刘彩云赶紧第一个去看这些碗和饭盒,她一溜烟地看过之后,直截了当地说:“毛政委,这些都不是我的,跟我没关系!”
覃秀芳挨个儿一一看过,不同的人做的东西也不一样,火候不同,做出来的豆花老嫩也不同,不过这种差异非常细微,不是常年做这个的分辨不出来。另外,她的调料跟刘彩云的也有所不同,刘彩云舍不得放油,调料种类没她的丰富,葱姜蒜末切出来的大小也有所差异。
看完前13个碗和饭盒覃秀芳脸上的表情都没一丝一毫的变化,等到最后的一个饭盒的时候,她秀气的柳眉忽地一紧,嘴唇动了动,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还剩一点点的豆花。
“怎么,覃秀芳同志,这个饭盒有问题吗?”毛政委问道。
刘彩云立马幸灾乐祸地说:“肯定是认出了那个饭盒里的豆花是她的,没法狡辩了吧!”
覃秀芳没理会她,站直了身,抿了抿唇,脸色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极其难看:“毛政委,这14个碗和饭盒中,就这个是我的。我能知道这个饭盒是谁家的,他们家有谁去了医院吗?”
刘彩云没料到覃秀芳会这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做的豆花有问题,当即乐坏了:“什么一个,我看全都是你的。你还想赖在我身上,这下兜不住,露馅了吧。我说你做不好就别做嘛,这可是入口的东西,吃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啊?”
覃秀芳侧头厌恶地看着她:“是我做的,我会承担起自己应付的责任。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栽到我身上。前面十三个碗里的豆花明显要嫩许多,最后一碗要老一些,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做的。还有,这个碗,这个饭盒,还有这个……里面的姜葱蒜切得像猪草一样,乱糟糟的,大的大,小的小,我的可是都切得非常碎非常均匀,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我家取,我家里还有今早卖剩的,除了最后一个饭盒,其他十三个碗和饭盒里面的东西都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
所有人都震惊了,在大家看来,这些豆花都吃成这样烂糟糟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啊,但覃秀芳却能讲得头头是道,而且有理有据,听起来非常有说服力。
米嫂子她们担忧的心稍微放松,安慰覃秀芳:“说不定这最后一个吃出问题也不是因为你的豆花。每天吃你豆花的人那么多都没事,秀芳,咱们相信你。”
覃秀芳扯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她们,情绪低落地说:“我知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没事。”
“嗯,待会儿咱们陪你去说说情,只要人没事,大不了咱们好好赔礼道歉出医药费就是。”米嫂子拉着覃秀芳的手说。
覃秀芳没作声,她倒不是放不下自尊去赔礼道歉,也不是舍不得赔医药费。她没法接受的是,自己做的东西竟然吃出了问题,这对她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
看覃秀芳恹恹的样子,刘彩云得意极了,嘴角翘了起来。她已经能想象得到,覃秀芳臭名昭著,大家都不买她做的东西,这几个月赚的钱连医药费都不够,连房租都付不起,只能流落街头的样子了。
“就撑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周家成赶紧拉了她一下:“娘,够了,别说了!”
虽然覃秀芳已经承认了其中一个饭盒里的豆花是她做的,但他怎么这么不安呢!
毛政委的目光一一在诸人脸上划过,最后声音洪亮地说:“没错,最后一个饭盒里的豆花是覃秀芳卖出去的,不过……”
周家成一听到这个转折,心脏就剧烈地调动了起来,不安在心底蔓延。更不凑巧的是,毛政委犀利的目光就在这时候望了过来。
“第13个碗里的豆花是刘彩云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