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385)
那么,有什么事情,是叫两个有情人沉溺到无法抽身……不言而喻。
忆霄想:果然主君今夜是回不了西苑了。
尔愁也是暗自沉吟,她面露忧色,忍了几回,终是开口道:“酒卿妹妹派人来说,解语君就要醒了,待解语君醒来,若见不到主君怕是会发疯,他修为诡异又高强,而兄妹们投鼠忌器不敢伤他,怕是奈何他不得。”
忆霄道:“再等等,若是主君再没出来,我回去助小九,你留在这里等主君。”
尔愁道:“也罢,暂且只能如此。你们九人且要小心。”
忆霄面色凝重地点头。
无论是景桢,还是忆霄、尔愁,都觉得这一夜仰止殿的门是不会开了。
出乎意外的是,天将亮时,仰止殿的门竟开了,值夜仰止殿的景桢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见到的却是童殊。
童殊穿戴整齐,脸上的红.潮其实已褪尽,他站得挺拔,并未显出异样。可在迎面对上童殊时,那藏不住的温柔和媚意,还是叫莫名赧了脸,一阵心跳加速,好似撞破了什么似地,景桢大感唐突地垂下眼帘,不敢看童殊。
童殊没多想,只嘱咐道:“洗辰睡下了,若是没有急事,莫去打扰他。”
景桢连忙应诺。
忆霄和尔愁迎上来,也是瞧一眼童殊便觉脸热,飞快地移开目光,便掩饰地垂首。
童殊强撑的镇定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其实也仅就这守楼的三人心知肚名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敏感地发觉童殊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回到西院的中殿,童殊顾不上去整理这一夜凌乱的心绪,手忙脚乱地替柳棠施了清心咒,又为柳棠奏了一曲助眠,直到柳棠内丹运转平稳复又沉沉睡去,他才扶着床杆调息片刻。
温酒卿毕竟跟随了童殊多年,敏感地多瞧了童殊几眼,只觉童殊哪里不一样了,眉目还是那一副眉目,却似忽然添了几分叫人心摇神动的媚艳之态。
她只多看了几眼,便觉心跳加速,忙不敢再看了。
同时,温酒卿亦发觉了童殊的疲态,她只避着童殊的目光劝童殊趁天未大亮,再睡片刻。
童殊面上答应,只将温酒卿劝出内堂,待终于清静下来,定了定神,那些画面便冲上脑海,他才不可抑制地烧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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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景决已抱他到浴盆里清洗干净,但某个地方仿佛还有着液体流下的错觉。
他是趁景决抱着他躺回床上时,对景决施了极重的安眠咒溜下的床。
给自己穿戴时,他手指都要抬不动了,平日片刻能穿好的衣衫,他抖着手收拾了半晌。
这一夜太混乱了。
他从未见过景决如此凶悍的一面,也从未感受过景决极致温柔的一面。
一面叫他呻.吟哭泣百般讨饶,一面又叫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直到现在,他的双腿也并不能完全并拢,走路的时候要强撑着才不打颤,某一处虽然上了清凉的药膏,但还是消不尽那种火热的肿痛。
童殊其实此时倦得很,但他心中有事,不能休息,他要尽快打开上邪经集阁第九层的门。
童殊心中隐隐有个判断,《芙蓉剑经注释》和《芙蓉琴义注释》中能找到柳棠的病因所在,甚至他还有一个预感,从中或许还能找到搅乱风云的症结所在。
时间已经不多了。
无论是柳棠异常不稳定的回溯,还是傅谨一次次急切刺激他回芙蓉山的所为,抑或是景行宗密急的排兵布阵,都在预示着有什么东西快要抑制不住,就要爆发。
留给童殊应对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了。
童殊运转了几个周天的上邪心经,强行将自己从方才的凌乱旖旎中抽神回来。
回到书案前,某处的肿痛却叫他不敢坐下,他自嘲地自己不知节制,站着研墨,落笔,在白日停下的地方,接着默写《魇门集注》。
他一旦沉浸入某件事情,便是专心致志。
破晓在即,正是最凉之时,童殊的额角却渗出了细汗,身体微微发起热来。
然而,童殊全神贯注,犹自不觉,奋笔疾书。
笔墨晕染间,带他进入了某种神游的境界——
(送字数在作话)
作者有话要说:(接正文,请阅读:)
童殊仿佛又见到了令雪楼。
那风姿绝伦之人,站在魇门阙高高的殿廊上,指着治下太平的魔市道,对陆殊道:“魔之所以为魔,并非本性生魔,与仙道不过是道不同,术有异。”
令雪楼望向陆殊,那双眸子高深莫测,对陆殊道:“大道极繁,大道极简;仙魔殊途,终要同归。”
“陆殊,莫要困守。”
殊途同归——童殊落笔此处,重重地顿了顿。他轻声地回答道:“我明白了,令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