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晔是韩仲丘的亲儿子,若说了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及得上他。
他自有法子应对父亲。
被父亲痛打一顿他也动了真气,凭什么父亲就向着外人?他才是他的亲儿子,日日尽心给人家打理产业,岂知对方这不是权宜之计?
三成年利,呸!
没契没约,随时都可能不给收回。
真有心,应当像锡矿那样给上三成实际产业!
这是韩氏的祖产,堆山填海的财资,到了那等求人关头,都不肯分出一些。
他家也姓韩!也是祖父嫡子!!!
哼!!
韩晔冷哼一声,立即让叫任氏来,也就媚娘。
撬开一扇窗,让任氏进来,附耳一说,后者冷汗潺潺大惊失色,韩晔附耳吩咐:“你去找娘,让她过来,然后明日你出门把儿子安置好了,再回家……”
任氏牢牢记住,临去时迟疑:“夫君,您不会是已……”
“放心就是了。”
韩晔自然不会真把杀妻说出,他早想好了,打算告诉母亲自己旧年失手打死人,是个世卿庶子,谁曾想如今被对方挖出。
此外,他还打算把自己年仅三岁的独子也押上作为筹码,让母亲去哭求。
父亲有父亲的软肋,韩晔一清二楚。
……
然后,韩仲丘在老妻嘴里得知,儿子竟然打死过人,如今被人挟住以作把柄。
韩仲丘怛然色变。
祸不单行。
带儿子去寺里上香求父子和睦的任氏惊慌折返,哭道,儿子被人掳去,并递上一封信。
吕氏大惊失色,甩了任氏一记耳光把信抢过,骇得当场痛哭失声,跪在韩仲丘面前,“夫君!夫君!!我的儿,我的孙,妾求求你了!!”
韩仲丘性情严正,颇死板,唯独对老妻,这耳根子偏是硬不起来。
他和吕氏患难夫妻,当初吕氏为了救他性命,伤了身子不能再孕,他亦不愿纳妾,两口子膝下就仅一个独子。
旁人的话他听不进去,唯独老妻。当初韩父初逝,亦是因吕氏反复不平絮叨,才致使他心思浮动矛盾重重,才最终跟着往东阳君府去的。
老妻对他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儿子,孙子,韩晔成婚这是第四年,有了一个儿子后再没有消息,吕氏做主给纳了两房妾也不管用,老两口私下曾思疑过,莫不是儿子承了这不好生养的体质?
儿子是独子,孙子可能也会是独孙,吕氏披头散发哭道:“也不是大事,就一个契约罢了,影响不了大局的。”
“大不了待元娘回来了,咱们给她请罪,去年那三成年利咱们都不要了,给元娘还回去,总够补上亏损的。”
“咱们回东阳老家,还不行么?”
“如今元娘也站稳了,不用你也成了!”
“孙子你不要了么?大郎才三岁啊!!”
哭得韩仲丘心乱如麻,将今日摘录的那纸契约反复看了又看,“唉,唉!!”
“也罢,也罢!!我给元娘请罪,我们回东阳老家就是了!!”
老妻苦苦哀求,韩仲丘终是松了口,韩晔大喜,韩仲丘双手颤抖片刻,咬牙将契约撕成两半,强撑着吩咐下去。
韩晔忙上前一步:“还有元娘,元娘不能再在王驾前出风头了。”
这是对方的“附加条件”,为防万无一失,还是得把韩菀叫回才成,吕氏忙道:“对,对!快研墨来!!”
韩仲丘颤抖手,狠狠给了韩晔一个耳光。
韩晔咬咬牙,捂着脸赶紧研墨。
韩仲丘长长吐了一口气,最后撑着手书一封,盖上随身携带的公私二印,颓然栽倒。
韩晔拿起信帛,终于成了。
字迹,印鉴,还有加急信的暗号,送信的人,这些缺一不可,也无法仿冒。
他立即将其交给父亲的贴身文书,“赶紧装封,命人加急送往离邑!”
文书飞奔而出。
信函连夜被火速送往离邑。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好啊宝宝们!(*^▽^*)
第50章
四月三十,韩菀接郇都急信。
此时王驾入山已深,杨夫人不再有讯传回,偶有合适宴席就出出面即可,她轻松不少,可专心处理郇传来事务。
只这一日,却有飞马急信至。
打开一看,韩菀眉心登时紧蹙。
郇都出大岔子了,几个关键大契约被栗氏同时夺得,一时石氏乐氏遭到重大牵连,合围形势急转直下,栗竺抓紧机会强硬突围,隐有挣脱之态。
韩菀脸一沉:“怎么会这样?!”
合围栗氏有失败之虞。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契约前后她都亲看过的,是稳稳把握的,怎么会这样?除非……前次内奸没能除干净,有高位内奸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