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将田螺放在小桶里朝何爷爷道:“爷爷,咱们晚上炒田螺吃吧。”
何爷爷坐在池塘边上,闻言点点头:“做吧。做辣一点,辣才下酒。”
何夏应了一声。
何夏捞了小半桶螺丝,瞅着够晚上一家人吃一顿了,便不捞了,做到何爷爷边上。
已经入了秋,田里的稻谷已经灌了浆,正沉甸甸地挂在枝头,一阵风吹过,稻香阵阵,池塘里的水也起了圈圈涟漪,池塘的角落里涨了许多水葫芦,一朵朵紫色的花迎风招展,开得正艳。
“爷爷,这方池塘是谁家的?”
何爷爷卷了烟,在嘴边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听了何夏的话,他道:“这池塘是咱们村里共有的,是属于咱们村的。”
哦了一声。
“爷爷,我今天在车站门口租了一个小铺子,以后我再去车站卖包子就不用在外面挨太阳晒了。那个铺子特别小,到时候一边我用来做炉子给包子加热,另外一边再放个小桌子小椅子,平再卖一些冰棍啊汽水的,到时候生意肯定不会差。”何夏觉得何爷爷作为她摆摊小铺子的股东,有权知道她的小店里的生意动态。
何爷爷笑眯眯的听完:“好好干。”
“好嘞。”何夏笑着和何爷爷保证,紧接着,她又和何爷爷说起了别的事儿:“爷爷,你说我搬过来跟你住行不行?”
何爷爷一个人住在池塘边虽然确实是清静,但偶尔也会觉得孤独,何夏要是真的来跟他住何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但这并不合适。
“你爹你娘啊,是不会准的。你好好在家里住着,别害怕,有什么事,爷爷给你做主。你嫂子短期内是不敢作妖了,她要是敢作妖,你娘你大哥都饶不了她。”
何夏也知道和何爷爷住的希望渺茫,她有些低落:“我娘前天还说她没生孩子,那要是她生了孩子咋办?我娘不就没有拿捏她的借口了?”
何爷爷吐一口烟圈:“傻孩子,当婆婆的啊,有的是法子折腾儿媳妇儿呢。”
何爷爷抽完了烟,爷孙俩便回家了。
到家里,何夏将田螺搓了搓,搓掉田螺表面的泥,换了干净的水,放了两勺盐下去后就不管了。
这时候还没到吃完饭的时间,何弘超跟着何弘义何树国去了别的村打沙发了,都不在家,彭文慧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卖部里时不时的就有人来买东西,关琼英一直守着,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她和别人聊天的声音。
闲着没事儿,何夏便将她的床单被罩都拆了出来,放到院子里去洗。洗到一半,彭文慧回来了,她去房间里拿了一小包红糖出来:“夏夏,把着包红糖送到你大娘家,你荷花嫂子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没红糖了。”
何夏应了一声,洗干净手将红糖接了便往何大娘家走。荷花嫂子是一个小时前发作的,还没等大家准备好去镇上医院呢,孩子头都出来了,没办法,何大娘才让人去请的彭文慧。
何大娘家人多,光儿子就有三个,且都已经娶了妻子,荷花作为何家的老三媳妇儿,很是得何大娘的青眼,她进门三年,连着生了两个儿子,何大娘就更喜欢她了。
何夏将红糖送来,荷花的大嫂红枣便拿着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给生完孩子脱了力气的荷花嫂子,荷花嫂子吃了鸡蛋便睡着了。
何夏一直很喜欢小孩子子,她趴在床边把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看了又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何大娘忙活完,转眼见到何夏这幅模样,想做红娘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何夏是何大娘看着长大的,人才品性都好,她那个侄子虽然没爹没娘但自己本人也争气,前天何大娘她老娘过六十六岁生日,何大娘回家看望时还听村里人说了,她那侄子要盖新房了呢。
何大娘越想越觉得两个孩子般配,心越发蠢蠢欲动。
也是巧合,何大娘还在琢磨怎么给两个孩子做介绍呢,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何大娘出了屋子,顿时就乐了。
“征能啊,你怎么来了?”
“姑,我今天正好了镇上做事,我大娘就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来。”
何夏听见何大娘家来人了,便从荷花嫂子的房间出来,一抬头,她的视线边和陆征能对上了。
见到陆征能那张充满男子气概的脸,何夏忽然一阵恍惚。
第17章
秀珍9岁那年, 何夏动过一次改嫁的念头, 对象是陆征能。
那是1991年了,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十年了,大家的观念都开放了许多。何夏种了些菜到镇上去卖了补贴家用。何夏记得和陆征能的初相识, 是因为一个雨天。
南方的梅雨季的雨总是来得又快又急,何夏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出了太阳,结果等卖了菜在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大暴雨,何夏跑去避雨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滑便跌进了路边的稻田里, 何夏扭了脚,一点力也用不上,要不是陆征能恰好路过, 何夏都不知道自己得在稻田里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