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何爷爷:“爷爷,今晚我用这小龙虾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下就才怎么样?”
何爷爷没有嘲笑自家孙女:“要做你就做,不过这玩意儿可不好吃,没有肉,还腥。”
何夏笑眯了眼睛,一手提着桶一手提着笼跟在何爷爷后面往何夏家走。
农村人没什么娱乐,谁家出了点什么事儿都会被津津乐道许久。何夏的事儿早就在村里传遍了。对于她离婚回娘家的事儿各个都在背地里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人说她回来是对的,省得在人家家里被糟蹋,也有人说何夏傻,既然男人没死,把外面的女人赶走,再把男人揪回来也就是了。有时候两房人马意见不一样,还会争执一番。
现在见到何夏本人了,她们看何夏的眼神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何夏对她们的目光视而不见。何爷爷却担心自家孙女难受。
于是便特地停了两步,等自家孙女跟他并排走了,他轻咳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夏啊,你和曾文越的事儿啊,别放在心上,曾文越负了你是他的损失,等过段时间,爷爷亲自给你找个比曾文越还好的对象。”
“村里那些闲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她们是日子好过了,闲得屁疼才天天说三道四。”
和所有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何爷爷并不是个体贴的男人,这一辈子能让他这么软和的说话的,除了去世了的何奶奶,便只有长得越来越像何奶奶的何夏了。
何夏听闻何爷爷的话,鼻头一酸,眼泪瞬间便聚集到整个眼眶。何夏抬头望了一眼天,将泪意压下。
嗯了一声,何夏给何爷爷回答,而后又道:“爷爷,我暂时不想嫁人,就想在家里多陪陪你们。”
才出了曾文越这事儿,何夏不想嫁人也是正常的,何爷爷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大步朝前走。
何夏也加快了脚步。
祖孙俩回到家,彭文慧见着何夏桶里的那半桶小龙虾,哎哟一声:“今天怎么整了这么多回来,咱家没几只鸡,这么多一天可吃不完。现在天热,放不到明天得臭了。”
何爷爷坐在堂屋的走廊上卷着烟,闻言笑呵呵地道:“这可不是给鸡吃的,咱夏说了,要给我做一道下酒菜吃,比河虾还好吃呢。”
彭文慧瞪着何夏:“爸你听她瞎说呢,这小龙虾能有啥吃透,都是壳的。”
何爷爷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却像何夏还没出嫁前一样维护她:“没事,夏夏想弄就让她弄吧。”
何夏看见这一幕,低头洗龙虾的动作都温柔了很多。
龙虾好吃,清晰却十分麻烦,何夏先将小龙虾腹部的小爪子用剪刀剪掉,再在小龙虾的背上开一刀,将虾线挑掉,最后用刷子刷小龙虾的肚子,刷出许多黑泥。
一桶小龙虾有五六斤,何夏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小龙虾清洗干净。
早上的早饭是蒸馒头就咸菜和百米粥。何夏在洗小龙虾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吃过了,何夏将锅里温着的粥盛在碗里,从橱柜的篮子里拿出一个大馒头。馒头从中间掰开,再将咸菜塞进馒头里,捏紧两边咬一大口,再喝一口粥,何夏吃的满足极了。
吃完饭出来洗了碗,彭文慧正坐在院子里搓去年收回来挂在屋檐下晾干的玉米:“娘,我小弟什么时候回来?”
何夏的弟弟何弘超今年打死也不去读书了,在何夏重生回来的前两天他就去外婆家玩了,算算时间,也快有一周了。
提起小儿子,彭文慧就觉得气血上涌,她没好气地道:“回来干啥?一天就知道气人。”
何弘超从小就熊,做为熊孩子的妈妈,彭文慧觉得心累得很。何夏这个当姐姐的也曾一度很烦他,可后来她嫁人了,何弘超也长大了成熟了,姐弟俩的关系就更亲近了。
何夏拿了一根玉米棒子在手里搓。其实抛开被骗了一辈子的意难平,何夏觉得她还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她跟她同龄的人比起来,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何夏笑着说了何弘超两句好话,随即又说起了别的事儿。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关琼英从外面背着一篮子猪草回来,把猪草放下,她喝了口凉水,便又忙着去厨房做饭。
何夏的事儿了了,彭文慧又操心上了别的事儿,等关琼英去了厨房,她忍不住对何夏道:“夏啊,你说你嫂子啥时候才能怀孕啊?这病也看了,药也吃了,咋就是没见怀?”
何弘义都二十四了,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会满地跑了,彭文慧觉着自家清清冷冷的,可着急了。
何夏看了一眼厨房,宽慰彭文慧:“妈你别着急,没准再过两月我嫂子就怀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