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别跑(快穿)(5)
女子的言语她似懂非懂,激烈的情绪却能感染到她,这是在劝自己离开这里。栾游思索,眼下的情况是死了一个王,怕是有人要搞全家连坐,斩草除根那一套,很像宫斗路线。她初来乍到万事不知,想斗也无从斗起,不如就依了女子所言,先逃离危险再做打算。
于是栾游当机立断一掀被子:“走!”
哗啦啦一阵脆响,脖子上传来钝痛,栾游低头一看伸手一摸顿时傻眼,手指粗细的铁圈卡住了脖颈,后连一道锁链,正钉在床榻后方的土墙上。
“这是……”
栾游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此身不像落难那么简单啊,这镣铐加身的难道不是已经被禁闭关押了吗?
女子擦擦眼泪,道:“顺佩钥,使以开。”
栾游摊摊手,哈喽你在说什么,听不明白。
女子小心翼翼拉开房门,探头左右瞧了瞧,闪身出去,不多会儿带回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男人身着土色布衣,佩有胸甲,形似兵士,但身量不足,看起来着实孱弱了些。
这人进来也不说话,朝栾游抱手鞠了一躬,随即从后腰摸出一长串形状各异的铁片子。
两人一同上前动起手来。拉链子的拉链子,开锁的开锁,看来是真心想帮她跑路,都是自己一伙的。
栾游默不作声配合他俩动作,脸上调整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甭管她是赵王的谁,王死了,生无可恋总是没错的。
铁项圈咔哒一声开了,女子迅速取下,往榻上一扔:“鸡,急走乎。”
人都帮到这个份上了,栾游愈发能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事不宜迟,立即起身踉跄着向门外奔去。
她想健步如飞,无奈头昏腿软,脚下像踩了棉花似的不踏实,看来此身之前吃了不少苦头。
外头漆黑一片,看不清景物,分不清方向,往哪儿走?栾游回头,见身后只有矮小兵士跟着,那女子立在屋中,看着她满眼不舍,泪珠扑簌簌落下。
“走啊,跟我一道。”栾游冲她招手。
女子跪下给栾游磕了个头,悲道:“鸡随顺去罢,春留此,抵东朝之怒。”
栾游不祥预感强烈,她那一脸凛然赴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又使劲招了招手:“春是吧,原来你叫.....呃,不是,我说你别废话了,麻利儿一块走吧!”
春悲伤中略带茫然,两人鸡同鸭讲,谁也没全整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在僵持时,远处忽然传来凌乱脚步声,叫顺的男子神色大变,一把薅住栾游的胳膊,把她拖回房中,又一脚踹上了房门。
春吓得脸色煞白:“迟矣。”
栾游反应也算极快,不等再次拖拽,自觉跳上床榻:“来人了?快快,把铁圈子给我套上,别让人看出端倪。”
手忙脚乱一通操作,铁项圈刚挂好来不及上锁,那扇破木门就被推开了。
一细眉长眼面白如纸的男子率先踏进,头戴猫耳布冠,身穿灰底黑边菱纹交领袍,胸下系块花布,袍边曳地,双臂拢在宽大的袖口中,甫一与栾游目光相对,脸上便露了个标准的反派笑。
身后鱼贯跟进数名带甲兵士,人手一枪,面目肃然,将陋室塞得满满当当,别说夺路而逃,挤出去都有困难。
白面男子斜觑春和顺一眼,从鼻子里百转千回地“哼”了一声,两人双股战战,不敢抬头。
再将目光转向栾游,白面男半晌不语,只眯着眼,勾起一边嘴角,晃着脑袋奸笑。
虽然他没说话,但栾游分明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潜台词,不是:“你也有今天!”就是“落我手里要你好看”!
所以呢?栾游慌乱之后反而镇定下来。衣服不错,却也不是什么好料子,面白无须,一看就是内侍之流。自己就算身陷囹圄,身边还有忠心之人,脖子上还带着个大项圈呢,这种待遇应该也不会是能被悄么声儿杀掉的角色吧?
所以,最大可能就是之前身份贵重时得罪过这位公公,这是来羞辱自己了。
羞辱呗,栾游乐观地想,羞辱又不会少块肉,您尽情羞辱,完了赶紧滚蛋,别影响我跑路。
白面男从栾游脸上没看到预料中的恐惧,只有呆滞。无趣“哼”了一声,抽手抖袖,翘着兰花指拉开一块竹简。
“太后懿旨,戚姬戴罪幽于永巷,然无悔罪之心,言行冥顽,辱上惑下,触天怒,累赵王,祸乱内廷,万死难辞!今令廷尉右监司彘刑,以正内风。”
白面男尖细的嗓音将旨意读了个九曲十八弯,尾声拖得长长的,似乎十分痛快。
春猛地一抖,腿脚已站立不住坠倒在地,眼神里尽是惊怖。
白面男念完又一甩袖子,准确无误地将竹简拢进袖中,侧身抬手:“戚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