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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学习来修仙+番外(99)

南宫听雪,不该再活过来。

她逆向而行,一步迈到了太虚峰里。

她再次睁开眼,看到自己手里紧紧捏着白玉药瓶,她之前一直坐在窗边,似乎在翘首以盼。

谢冰嘲讽一笑,低头将白玉瓶中的药丸倒出来,仅仅有一粒。

这是最后一天的药,按照惯例,顾莫念的药会在这天的傍晚送过来,她在等的,就是顾莫念送过来的补药。

谢冰随手将药丸捏碎,站起身来。

她走到桌子前,白色的药瓶码了整整一排。

这是师父给她的东西,药被吃了,不能剩下一粒,她只能留下药瓶。

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剩下的药瓶,这是他们最后的羁绊。

谢冰向前一步,一手捏碎了白色的药瓶,碎片在割裂了她的手指,转瞬间幻化为星光,从她指尖漏下去。

一瓶瓶药瓶被爆开。

她拂过眼前幻象,向着最前方而去。

……

谢冰蜷缩在顾莫念的怀中,被他疏离克制地抱着。

她周身的肌理在撕裂,血液顺着毛孔流出,濡湿了顾莫念的白袍。

谢冰最后的渴望,仅仅是一个拥抱。

顾莫念给她过拥抱。

她以为可以冲破世俗的枷锁,和她爱着的师父不管禁忌,不管偏见,不论始终,在一起。

不再奢望。

她挣脱了顾莫念的怀抱,她穿着血衣,艰难地站直身体。

在他略微愕然的目光中,举剑,砍碎了幻象。

……

深山风雪透过打开的雕花窗棂,飘落到房间内相处的男女衣袂上。

窗外大雪皑皑,顾莫念体内灵气流转,无惧酷寒,而坐在他身边的谢冰被冻得脸色青白,她举手手,哈了一口气,小心地侧头看向顾莫念。

手指微微蜷动,她伸过去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顾莫念的手。

谢冰的手几乎冻透了,毫无温度。

太凉了,凉到顾莫念往后抽了一瞬。

他硬生生克制住,冷淡的眉眼中什么表情都没有。

谢冰停滞了一瞬,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瞳色冰蓝。

她低头看着自己抓住顾莫念取暖的手,两个人亲密相处,却各怀心思:

——这一方在无耻地觊觎师父美色,另外一方却在处心积虑地利用。

她与顾莫念近在咫尺。

谢冰抬起眼睫,冰蓝的瞳孔幽幽地看着顾莫念,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她微微一笑,她直至今日才彻底明白,在当时的顾莫念看来,谢冰恶心透顶,她恬不知耻,逼着他堂堂正道之首出卖色相。

他认为,这是被谢冰丑恶的要挟。

她亵渎他。

所以,他厌恶她。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尽管对于顾莫念来说,那是那么不堪受辱的一个月,对于谢冰来说,那一个月,是她在痛苦中唯一的支撑。

一把剑,穿透了顾莫念的胸膛,却没有任何血迹。

随着冰霜之色的散落,周围的一切都空了。

……

眼前是大片的海水,将她的四面八方全都是挤满,窒息的水已经淹没了她的口鼻。

再有一息,便彻底由她自己,杀死自己。

谢冰淡淡一笑。

幻境中的目的,只有一个:被自己恐惧的,再杀死一次。

不论是什么恐惧,只要她在幻境中被自己杀死,她就失败了。

况且,这根本不是幻境。

这是谢冰曾经被“杀死”过的真实。

这一切,都是在她身上,真实发生过的真实。

谢冰顿了一瞬,她觉着自己脸上有水珠。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下泪水,而她浑然不觉。

她随意地擦干净眼泪。

不许哭,不值得。

眼前的“真实”,被谢冰亲手碾压粉碎,在无边的海水中,她看到了尽头。

是那座斑驳的“墓”。

这里,才是真正的“虚妄。”

她前世,是与顾莫念虚情缠绵过,是被顾莫念锁在地牢里当做炉鼎,是活生生的成了药渣……

然而,那个男人有最后的一点怜悯之心:

——他没有杀她,他将她丢弃在悬崖之底。

所以,谢冰的最后“死亡地点”,不是在“墓”里,而是悬崖之底。

可是悬崖之底,又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谢冰成了“傀儡”,走向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歪魔邪道。

鱼尺笺的幻境,只能编造一个墓。

这个墓,是让谢冰心甘情愿地以为自己“死”了。

这个墓,才是幻境的“阵眼”。

所以,鱼尺笺操控着幻境,一定在墓那里等着她。

她终于走近了,果然。

墓碑上的文字依旧清晰,而墓前站着一个阴戾的男人,他似是有些困惑地看着墓碑上的字迹,长长的头发倾泻到地面上,带着海水的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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