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我什么都说,别烧我了!别扬我骨灰了!”
在不断的被扬骨灰的可怕经历中,披皮骷髅已经崩溃了,她交代了她的经历:她叫侯玲,是血月镇很有名气的妓女,是画舫的头牌,赤月州毗邻魔界与仙都,又与幽都接近,是三界交界的好地方,有钱有势的凡人与神秘的修士皆有来往,久而久之,三不管地界便成了一处繁华之地。
神梦画舫为了满足各色人等的欲望,左右画舫是分开的,左边是妓女,右边是小官,她虽然是头牌,却也有心上人,就是不常相见罢了。她还给提供了线索,她的心上人叫做崔灯,就在船舫的另外一边。再多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冰在这间房间里搜了半天,搜出来几本书,问她:“《文木山房集》、《集传》这几本书,是你看的?”
侯玲慌乱摇了摇头,“是崔灯的,他的客人多是儒雅文人,或者是天边修士,喜欢舞文弄墨,他也略懂几分,这几本是他拿给我解闷的,只是我才疏学浅,看不太懂。”
谢冰:“……”
行吧,妓女与小官的爱情,她也不是很懂。
谢冰与苏肈出了门,就与明闻和吕初撞在一起,四个人开了碰头会,交流了一下:
谢冰说了披皮骷髅的事情,进入结界的人若非是苏肈这种,碰到侯玲大抵就死了,明闻恍然大悟:“这就是收割性命用的,但是环境怎么这么古怪……对了,我们刚才去查探,发现左边皆空无一人!”
吕初一脚踹开一道门,一间间房子都看过,没有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仿佛一眨间间,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而左边画舫与右边画舫中央被一道巨大的木门挡着,过不去右边。
“我听到右边有人在唱歌,我就问怎么可以过去,”吕初直叹气,“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问我可有什么才能技艺,阅书多少?我当时就愣了!让我打人可以,我哪儿会那种玩意!”
谢冰眸光一动,“走。”
“嘎吱嘎吱”,一行人走在木地板上,谢冰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大屋檐上的黑色乌鸦,那群乌鸦极为安静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小眼睛里闪烁着深黑的光。
苏肈的红莲妖火烧起来的时候,火光冲天,冥鸦怪叫着往天上飞了一圈,羽毛乱飞,等再刷新出来的时候,依旧停留在屋檐上。
而画舫,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很远,浓雾更甚,灯火幽幽。
歌声近在耳边,愈发婉转,他在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木门没锁,却推不开,吟唱小调的声音顿了顿,慢悠悠地问:“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这句诗何解呢?”
吕初挠头:“我就是被卡在这里了,我一个体修,实在是不知道啊!”
懂了,这是知识大闯关型。
当鬼还这么书呆子,八成就是侯玲的心上人,那个小官崔灯。
谢冰当即扬声道:“以孔子‘思无邪’可解!”
沉默须臾,木门吱嘎一声开了,崔灯喟叹一声:“请进。”
明闻嘴巴张开:“不是吧?二水,你一句话就解决了?”
谢冰微笑脸:“书呆子,跟书呆子才有共同语言。”
……
崔灯身材纤细,行走间如同弱柳扶风,最关键的是自有一种媚态,若是好男风的男子看到,必然要好好将他摁在床榻里好好宠爱一番,可惜的是,他的脸上也是骷髅状。
谢冰泰然自若地与骷髅崔灯面对面,一本正经地……
——做试卷。
崔灯顶着骷髅脸,拿着毛笔浑然不抖,墨笔挥就,一连出了好多些题,谢冰沉默不语,接过毛笔唰唰唰答出来。
明闻吕初苏肈看着他们俩“过招”,大气也不敢出,只敢用眼神示意:
——“这是高手过招吧?”
——“二水是不是疯了?要书不要命?”
——“这要互相考较到什么时候?”
直至最后一张纸被谢冰写完,她极为潇洒地将毛笔一扔,“崔灯,你可以说了吧?”
那骷髅抓起来谢冰写的注解,爱不释手,他幽幽一叹,“那些臭男人,说是风雅之士,实际上不过是附庸风雅,什么都不懂而已,我虽装作崇拜,一心吹捧,却不免鄙夷。”
谢冰:???这年头当小官还这么有理想?既鄙视客人附庸风雅,还得吹捧,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崔灯:“你通过了我的考核,我决定奖励你,今晚上你来……选一个男同伴,当我的入幕之宾。”
这下子,简直是王炸!
明闻“嗖”的一下躲在吕初身后,惊恐道:“我被男鬼给看上了!”
吕初靠了一声,“啪”的将木桌给拍的粉碎,怒目道:“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