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泓安闻言盯着她,眸光诧异,过后,他突然嗤笑了起来,诧异地问:“到了现在,你还说那是一件小事?”
王妙琴看着他突然笑起,那双眼又忽然沉了下来,心里也颤了一下,“泓梅就是没看到你在家所以就没让那孩子进来,这犯了很大的错吗?”
“那当然很大。”杨泓安眸色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手对着门口指着冷问王妙琴:“刚才门外那个孩子是谁的?”
不等她回应,他指尖对自己的胸口狠狠地点了点,“那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孙子,也是杨泓梅的侄子,你们把我儿子拦在门外,现在还有好意思说我不应该那样做?”
他那张麦色的脸深沉如墨,剑眉紧紧拧起,幽暗眸子里也添了一抹戾气。
见此,王妙琴当即愣住了,她微微后退,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杨、杨泓安,你怎么对你娘这么凶?”
“刚才杨泓梅也是这么对我儿子的。”杨泓安声音嘶哑,眸眶泛了红,“你怎么不说她也这么凶?”
刚回来的时候,他知道家里人因为未婚生子这事不喜欢海棠,但他觉得自己只要解释了事情原由杨家以后会慢慢接受海棠的,可后来他觉得有点难度,因为乐家也不接受自己,现在看来,不管乐家是什么态度,杨家的态度估计一直都没变过。
他很生气,很难过。
也头一回对家里人失望至极。
“可我是你娘!”他如此态度,王妙琴一下就恼了起来,“我在跟你好好说话,你吼什么吼?”
“泓梅又没对他干什么,就是不让他进来而已,你又是骂又是扔石头的,是不是那孩子哭了你就会打死你妹妹?”
杨泓安闻言笑了声,后牙槽微咬了几下,声音清冷:“对,我很可能控制不住打死她。”
他的脸明明是带着笑,可那笑意却好像透着一股阴冷,慢慢蔓延在空气里,王妙琴只觉得身子一哆嗦,声音不可置信:“你马上就是公安局长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泓梅是你妹妹,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她开始指责他,“妹妹做不好,当哥哥的就有责任指点。”
“我刚才指点了。”杨泓安直接道,“但你现在却只想替她指责我不应该那样做?”
“嘟嘟才多大?杨泓梅又多大?”他反问王妙琴,“她有没有想过嘟嘟是我儿子?有没有想过给我几分面子?”
“没有,一点都没有!”他自问自答,“她凭什么那样对我儿子?”
王妙琴压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这么说又好像没什么错,“我们又不是这个意思。”
“那娘你是什么意思?”杨泓安眸光微沉问她,“我应该怎么教一个快二十岁的人如何对待一个三岁小孩?”
王妙琴被他这一番话说得直接堵住了嘴,可是她心里不爽,因为儿子没有向着杨家。
一回来他没有跟她商量就给了乐家一大笔钱,现在又处处向着乐家,她都能想象得到如果他跟乐海棠在一起了,他的心会偏向谁?
于是,又想到这四年他们杨家的提心吊胆和担忧,声音哽噎了起来:“我们这几年日夜地担心你,怕你真的没了,怕你在外面过得不好,你现在回来把心都放在乐家不说,还反过来说我们不是!”
“杨泓安,你太让我失望了。”她咬牙紧道,“我这么多年白养你了,白供你读书了,到头来你却是这么对我们。”
“你也很让我失望。”杨泓安看着她直接冷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就算当初杨家旺没有把那封信拦截,你们也不会接受海棠,任由别人骂她,任由她活在流言蜚语里。”
“海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除了我之外,你们一点都不无辜!”想到她生病的事,他紧紧咬唇,“但是你们从不反省,反而处处嫌弃她,嫌弃嘟嘟,这是一个正常知道真相的人应有的反应?”
他突然算账,王妙琴傻了。
“这些年丢脸的不是乐家,而是杨家!”杨泓安唇角冷笑,眸子里透着赤.裸的嫌弃,“要是爹在地下知道这些事,一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第一个把我掐死,接着就到你们!”
“泓安,娘,你别说了……”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在堂屋里吵架的两人登时愣住,转头往声音那边看。
杨泓福本来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没想到外面动静这么大,他一起身然后就看到外面剑拔弩张的局面。
“一大早的,吵什么啊,有事好好说。”他直接上前,将两人拉开,“外面都好多人要去大队集合呢,你小点声。”
现在也不算早了,估计已经有不少人路过这里去上工了,两人说得这么大声,这院子又是半开放的,什么话都能飘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