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生眨巴一下眼睛,蹲在床上,比起敖渊来说就是小小的一团,抬眼瞅他:“你拿什么养我呀……”
敖渊现在看起来不光像是失忆了。
总感觉好像也没有书里描写的那么聪明的样子了。
顾宴生曾经听脑科的大夫说过,失忆症虽然和智商降低没有必然关系,但是人体头部组织复杂,变傻也不是不可能的。
还养他。
他来养敖渊还差不多!
说着,顾宴生一拍脑袋!
坏了!
把敖渊从那片小战场上捞出来的时候,他只顾着拿救命的东西了——伤药、干粮、护身的兵器,却忘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钱!
钱呀!
没有钱,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的!
这大冬天的,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山上连只兔子都抓不到,怕是要被饿死。
敖渊低下头,开始摸自己身上。
顾宴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模样特别专注,妄图能从他身上盯出一块金子来。
敖渊摸索的动作一顿,速度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些。
顾宴生一眨眼,催促他,“你快呀,再摸摸,看能不能摸到钱——我也摸摸,咱们比一比谁身上的宝贝大又多。”
他还真的没什么把握。
原着里面的大反派虽然是丞相家的儿子,可毕竟是个庶出的庶子。就算是他小时候再受祖母喜爱,可祖母能给他的大多都是死物,不是现钱,这种规矩摆在那,身上也难有什么好宝贝。
最终,顾宴生也只摸到了一块成色并不怎么好的玉佩,还有一个已经很破旧的荷包——荷包里面有几块碎银子。
碎银子看起来并不很多。
顾宴生嘴巴一瘪,好穷哦。
想起刚才敖渊狼吞虎咽之后,还觉得饿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更穷了。
那——么大一个窝窝头,还有粥跟那一大盆野菜全都给他吃掉了,结果……还没吃饱。
居然还没有吃饱!
顾宴生盯着敖渊的肚子看了看。
还是平平的。
精壮的腹肌露在外面,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有他吃饱之后肚子圆滚滚的模样。
一看就是真的没吃饱。
眼睛前面横出来了一只手。
手上托着一个水润剔透的玉佩,玉佩上花纹简单却很雅致,两只像是龙的生物正护着中间一块模样像是盾牌的图形,配着白色的底更显得雅致尊贵。
这个玉佩小说里曾经描述过,是敖渊的母妃去世之前,特意请工匠给他雕刻的,全天下就只有这么一块。
先皇后留给敖渊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东西了。
其他的东西,早在敖渊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被现在的贵妃,也就是当年的妖妃给霸占了。
“这个不行。”顾宴生拧着眉毛,将那块玉佩收起来,重新掖到了敖渊的腰间,说道:“你这个玉佩,你要给藏好,谁都不能给看到,知道了吗?”
敖渊静了静,说:“你看到了。”
顾宴生一呆,“我例外,除了我之外的人。”
敖渊点点头,“万一呢?”
顾宴生挠挠头,想了想,下意识说,“万一被人看到的话……你就让他保守住秘密,反正就是不能让他说出去。”
敖渊‘嗯’了一声,扒拉了一下旁边的破碗,目光重新又灼灼的望向了顾宴生,和他手里的钱,说:“有钱了。二两银子,可以果腹。”
顾宴生一愣,举起了手里的几块碎银,小心翼翼的捻着说:“这是二两银子吗?”
敖渊应了一声。
顾宴生眼睛一亮。
二两银子!
换算下来,那就是一千块钱呢!
一千块钱,已经是好多钱了!
如果顿顿都可以吃到大米饭,他们两个起码能吃一……不,带上敖渊的话,半年。
甚至还能偶尔吃到肉!
没有了迫在眉睫的生存压力,顾宴生顿时笑的眉眼弯弯的。
敖渊看着他,不自觉也眉眼一松,捏着顾宴生的手腕说,“打饭。”
“好。”顾宴生拿起碗就要往门口走。
敖渊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顾宴生也没阻拦,兴许多一个人头,待会能多给他们一份。
然而走到了门口,顾宴生看着外面被搀扶着走路,头颅和手臂都被布条包扎的很严实的士兵,突然想起了什么。
眼睛!
敖渊的眼睛!
见他突然不走了,敖渊露出了一个有些困惑的表情来。
顾宴生唰唰后退了两步,关上了大门,按着敖渊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到了床上。
“不去吗?”敖渊问他。
“等一下……”顾宴生皱了皱眉,急的在屋子里转圈圈。
他想起来了。
原着里面,敖渊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一场战役——可这场小战役的罪魁祸首,就是书里的大反派,也就是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