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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386)

走的时候把家里值钱的都拿走了, 单单丢下媳妇儿子, 还有一封休书。

李氏带着儿子哭哭啼啼回了李家。

李家早就没人了, 只有一间被洪水冲塌的破房, 收拾收拾勉强能住。

于三娘知道后, 悄悄给她送了些钱, 又找来相熟的泥瓦匠,给她把房子修好, 并答应她每月送些钱粮, 让她带着徐大头安安生生过日子。

这一切,她都是瞒着槐树做的。

于三娘不是圣母,这样做只是为了槐树。

她也有一个不着调的亲娘, 懂得做儿女的那种既怨恨,又割舍不下的感情。她不希望将来李氏死了,槐树再后悔自责。

其实,槐树都知道。

他没阻止于三娘,也没拆穿她,而是默默纵容着她做的一切,同时对她更好。

槐树并非对李氏抱有什么期待,而是领了于三娘的情,不想让她的苦心白费。

两个同样经历过苦难的年轻人,就这样含蓄又默契地心疼着彼此,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这是后话。

眼下,解决完徐老二,司南就拉着唐玄到郡王府主持自家孩子的婚事去了。

接亲的队伍绕着汴京城走了大半圈,两个人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新人进门。

远远地就听到小伙子们扯着嗓子起哄:“抱起来!抱起来!”

——这是在让于三娘抱槐树。

正常男女结亲,都是新郎把新妇从花车上抱到二门,倘若是女婿入赘,为了顾及新郎的面子,谁都不会如此调侃。

今日情形却是不同,槐树一点都不怕丢脸,同僚们乐得起哄。

于三娘性子大方,并没有羞恼不悦,反倒挽起袖子,作势要抱槐树。

大伙一通笑。

槐树也笑着,反手把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二门。

二门外站的是满庭芳的姐妹们,蝶恋花带着,把一个红彤彤的火盆放到槐树跟前,脆生生道:“迈吧!”

原本,这火盆是为新妇准备的,多半是嫌新妇身上有不好的东西,怕她把晦气带到夫家。

这回,轮到娘子们出一口气了。

槐树半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抬脚就迈了过去,完了还好声好气地给姐姐们发红包。

小娘子们掩嘴笑着,纷纷羡慕于三娘,遇到个靠得住的良人。

进了正厅,就要拜堂了。

正经的拜堂并不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么简单。

只听礼官高声唱诺:“一拜东方甲己木——拜!”

槐树跪,三娘站,一个叩首,一个屈膝。

拜完起身。

礼官再唱:“二拜南方丙丁火——拜!”

夫妻两个再拜。

礼官又唱:“三拜中央戊己土——”

如此,需得把四面八方都拜一遍,才算拜完了天地。

一对新人,每一拜都要向第一次那样规规矩矩,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敷衍。

倘若有一丝差错,不仅不吉利,宾客们也是要念叨闲话的,甚至会当作笑料说上大半辈子,直到他们的儿孙辈成亲。

于三娘十分紧张,怕连累槐树,更怕丢郡王府的脸。

槐树察觉到了,故意往旁边跌了一下,险些踩到她的裙摆。

宾客们哈哈大笑。

于三娘诧异地偏过头,对上槐树含笑的眼。

错他先出了,就没人笑话于三娘了。

于三娘又气恼,又感动,在众人的笑声中垂下头,心头泛起丝丝甜意。

拜高堂的时候,上首的座位是空的,郡王府的老管家摆上三个牌位。

嗯?三个?

槐树抬头看去,惊讶地发现,除了唐大将军和公主的牌位,还有一个写的是他父亲的名字——程良。

老管家笑呵呵道:“公主和将军若是知道,亲家是唐家军旧部,不知道有多欢喜。”

槐树看看牌位,又看看旁边的唐玄和司南,满心的感动不知如何表达。

他压下眼中的酸涩,哽咽道:“请两位兄长上坐。”

司南原本正笑眯眯地看热闹,冷不丁听到这话,连忙摆摆手,“不成不成,别胡闹。”

槐树却坚持。

司南于他而言,如兄如父,没有司南就没有他的今天,他值得这一拜。

于三娘也是这样想的。

她放下矜持,走到司南身边,拉着他坐到椅子上。槐树也恭恭敬敬地把唐玄请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劝。

大家都认可这对新人的做法。

如果司南都当不得这一拜的话,那就没人当得了。

司南无奈,只得受了。

唐玄知道自己就是顺带的,不过没关系,能和他的少年一起坐着就好,宛如一对老夫夫。

恩爱到白头的那种。

槐树和于三娘比方才拜天地时还要恭敬,还要郑重。因为上面坐着的,才是他们真正要感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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