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二话不说,从他怀里翻出那枚古朴的令牌,说:“这是郡王府的青铜令,也是掌管我名下产业的唯一信物,今日正式交给你,司家小南,做我的王妃,可好?”
司南是有些感动的。
唐玄的声音太迷人,目光太专注,让他有种被珍视、被宠爱的满足感。
还有青铜令。
尤其是青铜令!
唐玄多有钱,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青铜令可以代表他所有产业的话,司南的回答有且只有一个——
“我愿意!”
真的,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好在,最后一刻还是努力维持住了理智。
“不行,咱们说好的,得让官家同意,还有我父母,无媒无聘,那就是私奔!”
“你想要三媒六礼?”唐玄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我跟你说小傲娇,明天进宫好好跟官家解释,必须把这事圆过去,不许惹他老人家生气,知道不?”
唐玄背着手,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司南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地唠叨:“还有你同僚那边,把‘王妃’的梗说清楚,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是个另类——干脆就说你为了救我特意夸大了咱俩的关系——你听听赵德说的那些话,我可舍不得别人那么骂你!”
“放心,我去安排。”唐玄揽住他的肩,拍拍头,仿佛成竹在胸。
司南一点都不放心。
唐球球平时不搞事,一搞就是大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见到唐玄,只有黑曜一只马把早餐送到门外,就连鳜鱼都让钟疆去买。
每次司南问,钟疆就说唐玄在忙。
皇城司确实忙疯了,就连钟疆这个“前员工”都被临时调过去,出了趟远门。
——私盐犯中有人没熬住,供出了盐井的位置,刑部与皇城司联手抓人,把整条贩盐线一口气给端了。
从晒盐工到运盐船,涉案多达上百人,两条大船。城西船行也被挖出来,抄家重判。
短短十日,案子就结了。
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
看似普普通通的盐贩子,查抄起来吓一跳,每个人家里都埋着一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加起来比开封府一年的税银还多!
这是今年继剿灭无忧洞之后,朝廷查办的最大的案子,也是最干净透彻、伤亡最小的案子。
不用官家开口,大理寺、刑部、皇城司便联名上书,请唐玄官复原职。官家顺理成章地允了。
唯一遗憾的是,赵德死了,这条线索断了。
赵德临死前,为了替家人开脱,几乎就要供出幕后黑手,没承想,审问的亲从官一鞭子下去,生生把他打死了。
林振向唐玄汇报时,情绪十分低落,“小五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他不是内鬼。他当时情绪很不对,像是被人下了药,赵德稍稍刺激了他一句,他就举着鞭子抽了过去。”
唐玄神色不大好,小五和林振、木清一样,从十来岁就跟着他,那小子不如林振武艺好,不如木清脑袋聪明,却天生有股韧劲,对唐玄绝对忠心。
唐玄脸色不大好,“把他关到密牢,钥匙你拿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林振面上一喜,知道这是唐玄要保小五。继而一愣,“老大的意思是,有人要灭口?”
唐玄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让仵作验尸,看看赵德究竟是不是被鞭子抽死的。”
“是!”
唐玄顿了下,沉声道:“验尸之前,不要让旁人接近赵德……包括木清。”
林振一怔,面色微变。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恭恭敬敬退下。
唐玄垂着眼,脸色也不大好。
他也希望,一切只是他多虑了。
私盐船被扣,朝堂上下喜气洋洋,民间却反应不一。
司南出去买菜,处处都在议论这件事。让他惊讶的是,百姓们都在替盐贩感到惋惜。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官府卖的盐价钱高,质量还不好,反而是悄悄买来的私盐又好又便宜。
百姓们只知道居家过日子,根本不晓得,那些盐贩为了保住盐路,多半跟江湖匪类勾结,动辙杀人灭口,只为自己谋财。那些便宜的盐价,都是踩着尸山血海得来的。
——当然,个别农户为了生计偷偷卖上一两担的不算。这种情况,官府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南心里不大好受,想着回头跟唐玄念叨念叨,看官府能不能把盐务好好搞一搞,盐价降下来,质量升上去,哪里还用担心百姓冒着风险买私盐?
就是吧,这人呢,越是想见越见不着。整整十来日,司南都没瞧见唐玄。
中途他去郡王府找过一次,却碰了个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