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明所以,“主子指的是何事?”
“一件有意思的事。”白夜打开折扇,挡住嘴角的算计。
两桌五水席都备齐了。众人各自落座,唐玄被请到了主位。
司南又检查了一遍,对旁边的小厮说:“有劳。”
小厮们躬了躬身,连同食案一起抬到凉亭。
余掌柜那边同样如此。
裁判们先看了看,又闻了闻,皆是点头。正要尝,便见两匹马由远而近,直奔擂台而来。
见来人身着官府,马额上竖着开封府的标识,众人皆是面色一变,纷纷起身。
除了唐玄。
来的是赵德和姜四郎。
二人翻身下马,先向唐玄行了一礼,这才道:“包大人听说五味社在此处设擂台比试厨艺,特命我二人前来做个见证。”
赵德说完,特意瞧了司南一眼,明显来者不善。
二豆吓坏了,紧张地扯住司南的衣角,“坏人来了,会不会判我们输?”
“不会。”司南摸摸他的小脑袋,“那不还有小姜姐夫么,要是赵德那小子搞鬼,他会拦着。”
二豆看看姜四郎,这才想起来,他是二丫姐姐的夫君,不久前还把做坏事的七宝爹抓走……
可是,他看上去不大厉害的样子。
司南又摸了摸二豆的小脑袋,“再说了,这不还有郡王大人吗,有他在,没人敢捣鬼。”
对哦!
郡王大人最厉害了!
瞬间安心。
隔着人潮,司南看向唐玄。
唐玄虽未开口,目光中却写着:勿怪。
司南笑了。
他才不怕,大总攻无所畏惧!
小小的比试能得到包大人的重视,这对五味社来说是极大的荣耀。
众人连忙起身,请赵德和姜四郎上座。
司南注意到,白夜的态度有些奇怪,尽管表面看来礼数周到,挑不出一丝错处,然而看起来并不像真正的臣服,反倒带着某种隐隐的轻蔑。
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他面前的所有人,或者说一切的规则和制度。
白夜掩饰得很好,旁人很难瞧出异样。
司南之所以会注意,是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是一类人。
作为穿越者,司南意识中没有阶级观念,面对皇权和官僚缺乏真正的古代人那种深入骨髓的敬畏。
白夜给他的感觉和这个很像。
可是,为什么呢?
他难道有什么依仗?
司南心底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我当是哪个傻子呢,敢跟五水楼比五水席。”赵德瞧着司南,冷笑,“难怪。”
司南啧了声,你说说,上赶着送人头,不收是不是显着他太懒?
“我也不想比呀,就是吧,太好赌,一时没把持住就应下来了。”
“还打赌了?赌的什么?”
不用司南回答,余掌柜便谄媚道:“输者给赢者一百贯钱。”
“有意思。”赵德挑衅一笑,“若我再跟一百贯,司小东家可还敢赌?”
司南连连摆手,“那不成,前些天赵大人刚在我家店里花了那些钱,我怎么还好意思赢你?”
提到旧事,赵德窝火,“不敢加就直说,何必找借口。”
司南微微一笑,“不是不敢,只是有那么一丢丢小担心——到时候万一赵大人舍不得掏钱怎么办?”
“区区一百贯,我会赖你吗?”
司南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区区一百贯?赵大人好有钱!既然这样,干脆立个字据呗?”
赵德急于报火锅店之仇,“立就立!”
司南飞快地从怀里掏出纸和笔,麻利地摆在赵德跟前。
赵德怔了怔,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下意识看向白夜,“白……社长,您觉得我该跟他赌吗?”
白夜执了执手,“擂台边上开赌局倒也常见,五味社不禁赌,也不干涉,只要双方事先讲明、事后无悔便好。”
赵德隐晦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在纸上写下赌约,同时也要求司南写上一份。
司南大大方方地写了。
写完冲唐玄眨眨眼,搞定!
唐玄微笑。
就等着赵德出局了。
很快,裁判们已经把十六道配菜品尝完了,正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
员工们围在司南身边,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尤其是二豆,原本就长得脑袋大身子小,这时候再一憋气,整个一红脸小蘑菇。
司南蹲下身,捏捏他的脸,“还记得来之前我说的话吗?”
二豆点点小脑袋,讷讷道:“师父说,做的时候抱着必赢的心思,做完之后就忘掉输赢。”
“那你还紧张什么?”
“不想给师父丢人……”
司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又指了指自己,“就算你会输,你师父我也不会输,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