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编还嫌刺激不够:“是啊, 郑主编……哦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你郑主编了, 毕竟郑氏报社已经倒闭, 你也不再是我的上司了。你确定要跟我们闹吗?如果我没记错, 你现在应该在牢里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喊一声,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吗?”
往日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副主编,如今趾高气昂地嘲讽着自己,郑良俊喉咙里发出一阵异响,像是把一口即将喷薄的老血给咽了回去。
他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喊的, 他还想活,不想就这么死了。
郑良俊压低声音:“巩超巩茜是我的儿女,你就算要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也不能带着他们!”
巩雯丽差点笑了:“我不带着他们?我不带着你带着?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这德性,你怎么养活他们?你供得起他们的学费?我再告诉你一遍,他们姓巩不姓郑,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有本事找他去呀!”
想到玲珑,郑良俊不由得抖了一抖,巩雯丽见他这副怂样,愈发瞧不起,她现在也是夹起尾巴做人,谁不知道现在惠城已经是东北肖家的地盘,那个她以为会被郝大帅弄死的小贱种,居然一跃成了肖少帅身边的红人!
想想就来气,害得她也不敢太出风头,就怕小贱种心血来潮要找她算账,幸好有副主编帮忙,不然她这日子可难熬了。
郑良俊被前妻跟奸夫携手嘲笑了一通,眼神愈发阴郁,他心中生出一种同归于尽的冲动,眼看副主编跟巩雯丽接了巩超巩茜,四个人跟一家四口似的有说有笑,他拖着残废的身子跟在汽车后头,一路看着他们进了一家饭店,吃的酒足饭饱出来,怕被发现,郑良俊倒在垃圾堆后面,这样看起来他跟惠城无数个乞丐一样。
副主编去开车,巩雯丽母子三人站在路口等着,正在话家常,可能是刚好说到郑良俊,巩超嫌弃地道:“妈,你可别管他,我的脸都因为他丢尽了,我才不认这个爸呢!”
巩茜也说:“就是啊,要不是他,咱们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还记得他要离婚把我们赶出去的模样呢,真是风水轮流转,不知道吃亏的是谁了,他找上门我也不认!”
“丢死人了,要是被人知道咱们还跟他有关系怎么办?好不容易在叔叔的帮助下换了学校,我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有个杀人犯亲爸!”
“放心吧。”巩雯丽安慰儿女,“等我跟你们叔叔结婚了,就帮你们改名字,到时候谁能认得出咱们来?你们俩也得嘴巴甜一点儿。”
母子三人越说,郑良俊听得越恨,他紧紧攥紧了拳头,眼里闪烁着无法言喻的怨气,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接下来几天,他始终伪装成乞丐在高校外乞讨,学生们大都家境不错,见他可怜,也会给一些钱或者食物,郑良俊把钱全都攒了下来,终于跟踪到巩雯丽一家暂住的地方,这地方令郑良俊目眦欲裂!
这个淫荡下贱的女人!居然跟姓方的住到一起了!还把他的儿子女儿也带了进去!
此时,巩超巩茜已经改口叫方副主编为爸爸,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郑良俊把心头的恨都压了下来,姓方的家里只有两个佣人,平时晚上还好偷奸耍滑,守夜根本不好好守,郑良俊拖着废腿都能顺着后墙爬进去,把自己攒了许久钱买的油桶拉进来,一家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个都没察觉。
他存了一起下地狱的心,这些年他赚的钱,哪一块不是花在巩雯丽母子三人身上?他们的衣服、首饰都是从哪儿来的?结果他刚落难,巩雯丽就跟他离婚,他还没死,她就找了第二春!
反正他也是个废人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算烧死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也还有个儿子!哪怕玲珑不认他,那也是流着他的血的儿子!他的香火断不了!可巩家就不一样了,他倒要看看,那两个老东西以后还怎么得意!
黑夜中,郑良俊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他点燃了手里的火柴,丢在了地上,火舌一秒席卷整个客厅,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尖叫,嘴角弧度愈发咧开,这场火来得气势汹汹,他可算是把自己的命都搭进来了!
方副主编走投无路到处乱跑,浓烟滚滚他看不清下去的楼梯,只约莫瞧见有个人影,刚才巩雯丽还叫他救命,好像是被掉下来的木头压到了,方副主编哪有功夫理她!当然是自己逃命要紧!
一看到人,他下意识想求救,结果那人当头挥来一棒,打在他腿上,一阵剧痛传来,方副主编嗷嗷惨叫在地上打滚,身上沾染了火苗,疼得他撕心裂肺!
定睛一看,这瘦得皮包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不是郑良俊又是谁?方副主编连忙求饶说好话,可惜郑良俊已经不爱听了。